天狼国南疆。
清远城。
聂家庄后院。
时已入冬,花园里的花卉全都已经枯萎凋谢,唯独墙角那株梅花还在打苞,欣欣向荣,只需一场新雪,便能肆意绽放,傲雪凌霜。
“永恒之塔……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害得我这样惨!”
花园旁的一间房子里,忽然传出来一声凄厉的叫骂,打破了这冬日的沉寂和平静。
那叫骂之人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名叫聂飞,是这聂家庄大庄主的独子,也曾是聂家百年来最为惊才绝艳的少年。
十岁时,他引天地元气入体,在丹田开辟气海;
十三岁,他打通周身一百八十六处关键穴窍,完成通窍九段的修炼;
十四岁,他凝聚气旋于气海之中,跨入淬元境,成为修炼界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玄士,一举震惊整个天狼国。
而现在,他整日坐在轮椅上,满头白发,皮肤干瘪,看上去像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靠着别人的照顾才能过活,这种落差和打击不可谓不大。
他已苦苦煎熬了三年!
三年前,他在蛮荒山脉里历练时,偶然遇见了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
准确来说是一座金塔,巴掌大小,塔身上铭刻有‘永恒之塔’四字,熠熠生辉,神妙非凡。
他因为好奇,就触碰了一下金塔,不料,那金塔迅速闯入他身体气海之中,击溃了他好不容易凝聚的气旋。
从此,他修为一落千丈,退回到原点,身体一天比一天衰弱。
这番变故和遭遇,外人无法理解。
他父亲也以为他染上了怪病,三年来到处求医问药,毫不间断,在两个多月前,更是带领着一帮人深入蛮荒山脉,去捕捉那传说中能医治百病的妖兽九尾灵狐,结果音信全无,再也没能回来。
因此,他着实恨透了这永恒之塔,恨不得刨开自己的腹部,将它挖出来摔个稀巴烂!
他也不知道这仅存的一丝理智,还能维持多久……
“少爷,该喝药了。”
突然间,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是仆人老蔡给他送汤药来了。
自从‘病倒’后,一直都是老蔡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为他熬药,煮药,但这些汤药并不能解决他的问题,聊胜于无。
“进来吧!”
聂飞好不容易才收敛了激动的情绪。
“是。”
得到主人允许,老蔡轻轻推门而入,又轻轻带上了房门。
“今天的药好像有些不同,有一股清香味,是不是添加了宁神草?”
聂飞端过药碗闻了闻。
老蔡道:“老奴见少爷近来越发心烦气燥,神思不宁,便是请教苗医生,稍稍改动了药方。少爷您不妨试试。”
聂飞浅尝了一口,只觉这药比以前更容易入喉,苦涩中带有一丝香甜,的确有种安神静气的效用。但是,治标不治本,父亲一日不回,身体一日不恢复,他就不会彻底痊愈。
当然,为了不辜负老蔡的一番心意,他还是准备把药喝完。
哐当!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一脚踢烂,翻倒在一旁。
“飞弟,我这一脚可还算厉害?”
来人二十岁左右,平头寸发,一脸得意和猖狂。
细数整个聂家庄,胆敢如此蛮横无理的人,只有一个,二庄主之子聂强。
聂飞与他共一个祖父,是亲堂兄弟。
但两人关系向来不和。
因为他修炼资质平凡,碌碌无为,常常被人拿来与聂飞比较,因此受了不少气。
聂飞曾经也恃才傲物,从没把这个堂哥放在眼里,更是让他怀恨在心,总想着要报复。
不过,聂飞有父亲的庇护,就算不幸从天才坠落成为废人,他也始终没能如愿。
而现如今,却是让他终于逮到机会得逞。
“威风耍够了就走,我这里不欢迎你。”
聂飞冷冷的下了逐客令,他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倒也不怎么生气。
“呵呵,你欺压我这么久,这样就没事啦?”
聂强趾高气扬,越发嚣张,猛地一挥掌,将聂飞手里端着的药碗打翻在地,药汁洒落,溅了聂飞一身。
“你——”
对方如此咄咄逼人,聂飞胸腔里的怒气终于忍不住涌动起来,他毕竟还年轻,还有热血。
“强少爷,飞少爷已经很可怜了,你就行行好,别难为……”
一旁,老蔡担心聂飞的安危,连忙跪地相求。
但话还没说完,聂强骤然伸手抓住他的领口,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冷冷道:“这是我们主人家的事情,你一个下人插什么嘴,找死吗?”
他手上只需用力一掷,老蔡便要活活摔死当场,作为一个修炼者,要杀死一个普通人,本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眼看老蔡命悬一线,聂飞怒火勃发,厉声呵斥道:“够了,聂强,你有本事就冲我来,欺负一个老人家算什么本事?咳咳咳……”
他身子太过虚弱,急火攻心之下,气力难以为继,一时间咳嗽个不停。
见状,聂强讪笑不已,道:“飞弟,你现在就是个泥娃娃,一捏就碎,我可不敢动你。不过,换了别人就很难说了。那些人虽然没有挑明,但我看得出来,绝不会是什么好事,你恐怕祸到临头了。”
说着,他终于放下了老蔡。
聂飞怕再出什么乱子,示意老蔡先退了出去。然后,他目光紧紧盯着对方,追问道:“你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聂强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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