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尘刚落定站稳,羽逸风立时便走了过来,问道:“小尘,是你?”萧尘点了点头,将脸上面具撕下,看了看怀中昏迷不醒的慕容仙儿,道:“逸风大哥,今日决计不能让那人成功复活。”
虽然他很想从关山老祖口中得知一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倘若真教这老怪物复活,只怕今次来天风门的正道人士,无一人能够生还。
天云子朝萧尘望了去,他没想到这个韩玉竟是假的,云崖子方才与玄极大师对了一掌,也没想到对方修为竟与自己不相上下了。
血魂大阵失去灵力源头,不断黯然下去,东阁长老急忙道:“开棺时辰已至,请仙尊速速归位!”
云崖子望了一眼阵中石棺,再顾不得萧尘这边,吩咐天风门所有弟子誓死也要拦下众人,立即便回归阵脚之中。
五人当即从各个阵脚朝中央的石棺打去一道白芒,刹那间风云变色,红芒变得耀眼夺目,整口石棺也颤动了起来。
众人脸色大变,皆心知肚明,倘若真叫那关山老祖复活,非但日后紫府不得安宁,便是今日来天风门的所有人也要葬身此地。
“快快阻止!”玉卿门七子之一的玉恒子喝罢,当先化作一道剑光朝血魂大阵飞去,不料云崖子忽然往舌尖一咬,一口精血喷出,瞬间在半空形成一道血幕将其阻下。
这道血幕乃是云崖子不惜牺牲修为,以半生功力所化,想要突破何其之难,一时间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血魂大阵开启。
“时辰已至,魂兮归来!”只听得云崖子一声大喝,五人各自低声念起了咒语法诀,那石棺颤抖得愈加厉害,忽然间砰的一声巨响,棺盖冲天而起,一股煞气瞬间弥漫开来。
众正道人士脸色惨变,附近天风门弟子则是欢呼了起来,唯有天云子脸上神情变幻不定。
几名结丹巅峰高手合力之下,终于冲开血幕结界,玉恒子立时化作一道白芒向那石棺打去,掌力浑厚无比,登时将那石棺打得四分五裂,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那石棺中空空荡荡的,竟然什么也没有。
“怎么回事!祖师爷的真身去哪了!”一时间,所有天风门弟子都慌乱了起来,如似无头苍蝇,四处乱窜。
四方长老等亦是脸色大变,云崖子向天云子射去两道冷冷的目光:“怎么回事!”
天云子似乎早已知晓石棺中并没有什么祖师真身,他脸上神情起伏不定,就在这时,正道那边忽然响起几声大笑,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中年人徐徐走了出来。
“师父,你苦苦隐瞒近二十年,如今还要继续隐瞒下去么?”
众人听他唤天云子为师父,大是惊讶,此人究竟是谁?天云子身子微微一颤,颤声道:“你是……”
“哈哈!”那人仰天大笑两声:“师父,您老人家真的连我也认不出来了吗?”他说罢嗤的一声,一把撕下了脸上的皮面具。
“父亲!”欧阳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失声叫了出来,他怎样也没想到父亲会出现在此,而且还称师父为师父。
那人正是欧阳羽的父亲,欧阳天,只见他沉笑了两声,摇头道:“羽儿,很多事情,为父并未跟你讲过。”
许多年前,天云子的首座弟子失踪了,这个欧阳天便是当年失踪的首座弟子。
那次一个狂人夜闯天风门,无人能阻,那人夺走了封藏祖师爷真身的聚灵棺,掌门带领十六名精英弟子前去追踪,最终让那狂人跑至了凡尘,而那次掌门说祖师真身已转至另一口石棺,但眼下看来显非如此,祖师真身究竟在哪?恐怕与这个欧阳天大有关联。
天云子早已神情大变,欧阳天冷笑一声:“没想到我还活着吧?倘若当年那一掌,师父再打得更用力一些,也许徒儿今日就见不着师父了,可惜世事难料,我非但没死,还成了凡尘九州王朝的将军。”
欧阳羽身子有些发颤,望向天云子:“师父,这到底怎么回事,父亲他说……”欧阳天冷冷道:“羽儿,你还称他为师父?当初便是他要杀你父亲灭口!”
欧阳羽如遭电击,整个身子一颤,怪不得当初师父来收自己为徒时,父亲以朝中有事为由,如何也不肯回家相见。
天云子摇头叹息一声:“罢了罢了,一切皆是我当年一念之差,种下的恶果……”
云崖子已经隐隐猜出些端倪,望向欧阳天,冷冷道:“怎么回事!你且说出来!”
欧阳天冷笑一声,随即脸上黯然下来,像是回忆起了一件极其痛苦之事,只听他缓缓道:“当年,那狂人夜里夺走聚灵棺,师父本该找另一口石棺将祖师真身放进去,然而他却没有,他令我将祖师爷的真身抛入了后山寒潭!”
他话未说完,所有天风门弟子尽皆倒抽了一口凉气,震惊无比,掌门这是在欺师灭祖啊!同时也感到莫大的悲哀,筹划近千年想要复活祖师,终究因起内患,毁于一旦。
原来天云子道心仍未泯灭,他根本不希望关山老祖复活,然而天风门有云崖子和四方长老在,他虽为掌门,实则不过是傀儡罢了,云崖子脸上震怒无比:“天云!你好大的胆子!”
欧阳天续道:“此事只有我与他二人知晓,那夜追那狂人至离恨天,那狂人带着聚灵棺跃入离恨天,而师父竟然也一掌将我推入了离恨天,我怎样也没想到,最敬爱的师父竟然要杀我灭口……”他说到这里,笑了起来,笑声中却是凄然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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