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西去做了许多从前没有做的事情。
一个人总是比两个人自由得多,想做什么都不用顾虑另一个人的想法,以前跟乐乐在一起的时候她几乎都是以乐乐为中心而活。
接受sissi的邀请,试着看了午夜场电影,偌大个放映室只有她们俩,包场似的。
剪短了头发,乐乐对她的长头发总是有种病态的迷恋,一刀都不许剪,只有分叉了才让她修一修,她留了好几年的及腰长发,打理起来麻烦极了。
看喜欢的乐队的演唱会。她喜欢一个很小众的独立乐队,太小众,以至于身边很少能有人跟她一样能欣赏得了那歌声的,包括乐乐。
但还有不吃饭、晚睡、手机玩到天亮……她出现了失眠的症状,她在书上看过,那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当个体离开了支持自己生存的人的时候,就会保持警惕,不易入眠。
她买了去西藏的机票,生平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栈。在飞机上吃了颗褪黑素,迷迷糊糊地睡着,却睡得很浅,一面感觉自己有点意识一面又醒不过来,直到飞机落地被空姐叫醒。
秦西托着行李箱,踩在陌生的土地上,看到瓦蓝瓦蓝、透明澄澈的天空,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坐在客栈旁边的小酒吧里,听系着红领巾的民谣歌手弹着吉他唱《花房姑娘》,唱《一江水》,唱《米店》……红领巾,那天是六一,秦西捏着盛了青梅酒的玻璃杯,想,原本这个月底他们就要订婚。
有留小胡子的男人搭讪她,请她喝鸡尾酒,夸她长得像汤唯,她白了人家一眼,出门回了客栈房间。那房间里是一张雕花大床,还摆了一扇很大的镜子,夜里坐在床边怪是吓人。她关了灯,用被子裹住全身,头也埋进被窝。
思绪异常清醒,她摸到手机,打开通讯录,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看。
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联系的人。
翻到乐乐的时候,她的指尖停顿了一下,点开,然后删除。
然后编辑了一条信息:“你在吗?”全选了通讯录,群发出去。
她很快收到了回复,大部分都是说“在呀”或者“怎么了?”、“干嘛?”她便回:“来聊聊天吧。”
也许是跟乐乐在一起时,很少与别的人频繁联系,几乎断了朋友圈子,大家对她反常的表现多少感到惊讶,态度便都一样很是积极。只是实在没有共同话题,寒暄了三两句,话题总是引导乐乐身上去:
“乐乐最近还好吧?”
“你和乐乐快订婚了?”
“乐乐怎么没陪你?”
秦西怎么也发不出那句“我们分手了”,无力地放下手机,翻了个身,紧紧闭上眼睛。
又过了一会儿,她又把手机拿回来,搜索乐乐的账号,陌生人可以看前十条状态。
他最近的一条还是他们分手前,他刚给她买戒指的时候,他和她的手交叠在一起。秦西胡思乱想,他为什么不删掉?这代表什么?
她关掉手机,过一会儿又忍不住再看一遍,反反复复。
这还不是她最痛苦的时刻。
在失眠中等待入睡也仅仅是煎熬而已,不知不觉总会睡着,而醒来的一刹那意识到乐乐已不在身边,才是痛入骨髓的绝望。
她已经彻彻底底体会到了乐乐的感受。
她寂寞得发疯。
秦西回到学校时,已经想明白得差不多,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不再刻意去找那些假装能让自己快乐的事情做,不再刻意追求充实,她把自己关在家里,痛痛快快消沉了两天,累了就躺,伤心了就哭,再不饿也强迫自己到点吃饭。
她又开始跑步。
不祈祷自己立马能够振作起来,她只当这个失恋是一场伤风,无论多久,总有自愈的一天。
王宇文完完整整地听秦西说了她和乐乐的事情,说:“情况变成这样,我很遗憾,但是秦西这不是你的错。每个人能力有限,谁又能一直坚强呢?”
sissi经常来陪秦西跑步,说:“之前我失恋的时候也很痛苦,以为自己永远走不出来,但我还是走出来了。你说得没错,虽然明天不会立刻就好,但是每一天都会变得更好,总会好起来,你要等。”
秦西一一听着,一一点头,他们三个渐渐地玩到一起,总是聚在一起吃饭,互相聊自己的恋爱史。
王宇文说:“那个时候,我跟她在一起,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我总是不由自主地笑,大街上的人见了我都以为我傻了。跟她在一起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病情都很稳定,我好天真,以为自己能好。”
“后来我们总是吵架,我的病也一次又一次地复发,不见好转。当时我很自卑……不过到现在也是,我很自卑,感觉自己不配拥有爱情。我变得小心翼翼,跟她说话都会很注意很注意,生怕说错话惹她不开心,我跟她在一起越来越压抑,却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越来越觉得是自己不够好。”
“最后我们分手分得很惨烈……所以一直,我都觉得抑郁症还是不要恋爱了吧,我们没有爱的能力,只会带来负能量,对另一半不公平。”
秦西静静听着,心想,乐乐是否也是这种感觉?
“也不能这么说啊,”sissi说,“那女孩知道你有抑郁症,还跟你在一起,说明你也是有足够吸引她的地方。你不要否定自己,你们没能在一起,肯定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换句话说,你后悔和她在一起过吗?”
王宇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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