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众人清理过来,将他们拉了出来。众人旁边已经有一个新的蒙古包建立起来。
在房内,王颦颦并未吩咐手下将已经逃跑的朱文正三人抓回,只是审讯着被家奴捉住的张曦。吕云梦和吉无麒也坐在她两侧。张曦一脸惶恐:“小姐,朱元璋的世子挟持你们的谈话被我们三人听见,是陈理让我们推倒这个蒙古包的,我并无加害小姐之意,陈理才是罪魁祸首啊。”王颦颦却将话锋一转:“你父王打算如何抗战吴王啊?”
张曦听到此话,甚感惊讶,当下亦不敢多语,直道:“父王广修城墙,朱......吴王虽有精兵铁将,亦能耐我何?”
王颦颦给他指了一个位子,示意他坐下,又道:“如此器量,怎堪精兵强将?你爹爹败定啦。”
张曦却似并不在意此话,只是将目光投射在王颦颦脸上,但见王颦颦瞧他一眼,当即避开,复又望去。王颦颦道:“你想回去吗?”
张曦却道:“我是你的俘虏。”
王颦颦道声“来人。”便有三名大汉进门,她道:“扬十五,罗十六,唐十七,面前这位张少爷就先交由你们看管,明日带回太原交给王爷。勿有差池。”张曦又望她一望,似乎并无伤感,王颦颦顿一顿,道:“善加对待,不必上刑。”三人便也客气,恭恭敬敬将张曦请了出去。
吉无麒向王颦颦问道:“怎么你的家奴名字这般奇怪,全是数字?”王颦颦想了一想答道:“他们是九等人啊,只有姓,没有名字的,我哥哥姊姊给每个进来府里的家奴按数字排行做名字的。”她又道:“难道你不知道吗?在我们大元朝一向如此,从我那些伟大的祖先开始,南蛮汉人便是最低等,想那陈友谅并不叫陈友谅,他本叫陈九四,哼,必是此人有负朋友,才要叫友谅吧。”吉无麒道:“你也认识汉王吗?”王颦颦摇头:“我是没见过他的,只是我们脚下之地据说便是几年前他的地盘。”吉无麒道:“如今是吴王的了。”王颦颦望一望他,道:“自然是大元朝的。朱元璋也只是大元朝的九等人,他也是没有名字的,还叫朱重八,朱八八呢。”吉无麒站起身道:“可是大元朝廷实行暴政,掠地屠城,致使天怒人怨,民不聊生。”王颦颦也站起身,道:“那是治国手段,我大元朝版图之大,旷古绝今,除了南蛮倭寇之地,哪有民不聊生?”
吕云梦仍在悠悠的翻看书画,时而拿笔将两人言语记下几句。
吉无麒走进王颦颦,只见她双眉微蹙,盈盈妙目也正看向自己。他将刚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鼻中忽然传来淡淡胭脂香气,但见她额头两侧六颗蓝色钻石夺目生辉,将她的鹅蛋脸庞衬的娇艳欲滴。王颦颦抬手抚一抚眉头,又见她手腕犹现被绳索勒过的痕印,他心神一荡,不由暗忖:怨不得那张曦似要甘为俘虏,想必是要多看她几眼罢,这等情致,怕是天下男子都难以移步罢。王颦颦见他目光里说不出的柔情,神情里似有万种难舍。她悠悠问道:“难道你竟是犯上作乱,反叛朝廷吗?”吉无麒怔怔问道:“那你是维护朝廷到底的吗?”王颦颦轻启朱唇,却只是悠悠的叹了口气,她退后几步,回到上座,正色说道:“公子不如在此歇下,我们明日再谈,或许还可以省下我南海之行。”吉无麒点头答应,王颦颦奉上一杯荷露茶,却并不看他,然后拉起吕云梦,道:“公子就在此歇息罢,我去云妹妹那里。”
第二天,王颦颦却高兴不起来了,正待她梳洗完毕,便有人来告:吉无麒与张曦不翼而飞了。经过一番盘查得知:扬十五三人于后半夜发现丢失了两匹马,便四处去寻,才发现张曦已经不见人影。因吉无麒是主人贵宾,不敢打扰,直到早上丫鬟去叩门送水,才发现吉无麒早已不在。王颦颦回到屋内,只发现在她的白瓷盒上放着一封信,她拆开来看,但见素笺之上写着几行小楷:姑娘厚意,他日感怀,借人一叙,还望莫怪。月貌心颜,思之愿乎!仙侏作妹,愿为永乎?
她揣着信笺,面颊发烫,呢喃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既是思恋于我,愿我永远做他的妹妹,为何不辞而别,匆匆离去?”
她吩咐道:“暂缓南海之行,咱们先去会一会麒麟帮的吉帮主。”她又道:“咱们的马互通灵性,那两匹马定是那二人骑走,他骑了咱们的马走,还怕找不到他吗?”
一行人沿着马蹄,以马带路,果然在番阳湖边发现了踪迹。只见湖里停靠数十艘大船,船高十五丈,长约四丈,宽约三丈,船舱的甲板之上,还有人骑马巡逻。此等情景要想悄悄上船,实乃不自量力。
但见湖边各个入口都有层层把守,王颦颦命人去疏通放行,得到回复是:非堂主亲自引路,任何人不得靠近湖面半步。王颦颦遂命人取来一口檀木箱子,再取来白瓷盒子,又将一只绿玉麒麟放进瓷盒,在盒内盛上湖水。命人将箱子封上,抬给湖边守卫,并告知:箱子里装着绝世宝物,是送给麒麟帮吉帮主的见面礼。
她回到马车上命人研墨,取下袖内丝帕,提笔写下几行字,交给十六弩箭曰道:“传言吉帮主武艺超群,你们将此丝帕缠在弓箭之上,务必射向湖中那一艘无人看守的舰船之上。”
十六弩箭手接过丝帕,但见丝帕之上乃四行小诗:
乍闻君去湿满襟,唯见素笺意深深。
若惜孟姜一缕魂,开箱验取泪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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