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散去,泉阳宫的众人勉强睁开了眼。
再看去,吴歌早已不见,宫殿的侧窗大开。
陆煜冲到窗边往外看,无一人踪影。
是被那个身手敏捷的密信使聂青折带走了么,陆煜心想。
公孙绎走上前来,问他:“要派人去寻么?”
陆煜摇摇头:“我明早再去寻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安顿宫中之事。我也要安顿我的父亲。”
一会儿,那被派去寻太子的随从进宫禀报,说太子并不在宫中,也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公孙绎和陆煜都皱紧眉头。
公孙绎看着陆煜:“你觉得应当如何?”
“先全力寻找太子,若明日落日后还寻不到,就先让二皇子公孙俞主持大局。毕竟朝中不可一日无掌权之人。”陆煜说。
公孙绎点头表示赞同:“孤的想法也是如此。现在先倾尽力量寻找太子吧。”
宫墙之外。
等到身边一切都静了,只剩了风过树叶的声音,吴歌缓缓睁开眼。
她已身在皇宫之外,双眼被那香气刺得还是有些睁不开。
“聂青折,你用的这是什么东西?”她没有回头看带她出来的人是谁,却已猜到。
“就是普通的香散,只是比一般的浓好几倍罢了。”聂青折递给吴歌一张白帕,“抱歉,只有这样才能带你出来。”
吴歌接过帕子,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地流:“你这香散,后劲还真是大啊。我竟还在流泪。”
聂青折想说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
“歇一会儿,我们去息云山避避。”聂青折拍拍吴歌的肩,“公孙绎一定会继续找你。”
吴歌点点头,似是在想些什么,忽的想起了什么:“聂青折,我有东西落在陆府了。我要回去拿。”
“是这个吧。”聂青折拿出一个木匣,匣子上有一把黑纹铁锁。
吴歌接过木匣:“没错,就是这个我阿娘回扬城之前给我的匣子。”她用手指轻轻摩挲那把锁,“你是怎么弄到的?”
“我赶去皇宫的路上路过陆府,想到你可能需要,就顺便给你拿出来了。”
吴歌扯起嘴角想笑笑:“你还真是厉害啊,哪儿都能去。”
“万一你不需要,我也可以还回去。”聂青折说。
吴歌看着匣子:“这里面的东西,可以让一切回到过去么。”
夜已至深,冬已临近。
这一夜过去,岩城,东朝,整个天下,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何谈回到过去。
息云山上息云寺里,释音为灯添着油。
听见佛堂的门底掠过风声,他转头向来人:“你们来了啊。”
聂青折关上了佛堂的门,和吴歌一同走到释音面前。
释音看了看吴歌手中拿着的盒子:“你是来拿钥匙的?”
“对。”吴歌回答,“还想在这儿避一避。”
“好。”释音转身,带着他们进了里屋。他让两人先坐下,又让小僧给两人煮了热茶,待小僧将茶端上来,他方才让小僧退下,起身去拿钥匙。
他轻轻推开墙边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盒子里躺着一把同样铸有黑纹的铁钥匙。
吴歌接过钥匙,就要打开匣子,释音抓住了她的手:“等等,阿歌。”
吴歌疑惑地看着他。
“你带着匣子来这儿找我,一定是岩城有变。不管岩城怎么样了,一旦你打开这匣子,你的一生可能就此改变,你可能再也回不到过去。更何况你现在处于迷茫之中,你好好想一想,你下一步要做什么。等你想好了再开匣子也不迟。”
吴歌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当时母亲将匣子给她,也是说做好准备方可打开。而如今的她,已经陷入深深的不知所措之中,脑海里只有江边亮如白昼的大火,泉阳宫的一地鲜血,躺在陆修怀里的皇后娘娘,因旧伤殡天的圣上,以及突然刺进陆修胸口的息石匕首。谈何做好准备。
她需要时间,先好好理一理这个长夜发生的一切。
吴歌拿出陆修给她的陆家印,细细端详。
“陆修突然被杀,证据全部指向我,陆煜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吴歌轻轻抚摩玉印上的“陆”字,“陆修将此印交给我,让我带给陆煜,还说让他不要遭人利用。能利用阿煜,能对岩城有所觊觎,能诬陷我杀了陆修的,也只有他了。”
“公孙绎。”聂青折接过了她的话,“如果陆修给你的遗言是真的,那么这个人,只有可能是公孙绎。”
“你在泉阳宫潜伏了多久,可曾看到些什么?”吴歌转头问聂青折。
“我从泉阳宫侧窗潜入,当时宫外没有一个人。”聂青折说,“我刚翻进去,便看到有人从你背后闪出,速度极快。我正想上前护你,你就被推倒了下去,然后,陆煜他们就进来了。”
“那人长何样,你可看清?”吴歌问。
聂青折摇摇头:“太快了。我只看到一袭白衣闪过,还未看清,那人便消失了。”
“若如陆修所料,公孙绎来岩城另有目的,那么这人十有八九是公孙绎的人。挑拨我和陆煜的关系,可能是不想陆煜和陆家军坏了他的计划。只是,泉阳宫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子在哪里,皇后娘娘为什么会死,陆修为什么要在江边燃起大火,放弃军器前往皇宫……”吴歌一边喃喃道一边双手握拳,重重敲着自己的脑袋。
聂青折看着她,心莫名有些紧揪。他抓住吴歌敲着脑袋的手,说:“不要想了,你先去好好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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