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歌站在门口,望着他,道:“先生知我今日会来?”
“皇宫昨日出了事,从昨夜到今晨你们的好王爷和陆公子又在到处找你,我便猜测到了一二。”那红衣先生笑笑,从榻上坐起,“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太子殿下的下落。”吴歌说。
红衣先生呵呵笑了两声:“真是巧,公孙绎的人今早也来问过我这个问题。”
“我料到了。”吴歌说。
“你怎料到的?”红衣先生饶有兴趣地问。
“皇宫昨日出了什么事,想必先生已探知一二。可直到现在皇宫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出,说明能主持大局的人不见了。”吴歌顿了顿,“刚刚我见公孙绎的营兵四处寻人,不像是在寻我,那么大概是在寻太子殿下了。可是先生告诉了他们太子殿下的下落,他们现在急匆匆去找了?”
“我没有见公孙绎的人。”红衣先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南蛮子都不懂这儿的规矩,毫无诚意,不见也罢。你呢吴小姐,我都见你了,你准备拿什么来换消息?”
“你想要什么?”吴歌直截了当问,“我现在虽然几乎什么都没有,但只要能做到的,我都会想办法给你。”
“我要……你。”红衣先生玩味地笑笑,直盯着吴歌。
“什么?”吴歌惊讶地后退两步。
“哈哈哈哈哈。”红衣先生忽然仰天大笑,“你看你,我不过是逗你玩。你一个没长开的小姑娘,我要你做甚?”
吴歌无语了片刻,道:“先生莫要再开玩笑了。”
“若你能给我一样东西,太子殿下的下落我自是能给你。”红衣先生摆弄着腰间的玉玦。
“什么东西?”
“你那个小木匣子里的秘密。”红衣先生说。
吴歌愣了半晌,方才道:“你说的,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那个木匣?”
红衣先生点点头:“我想你身上唯一值钱的,也就只有那个了吧。啊,说不定还有一个陆家印。”
吴歌讶然:“先生怎知我有陆家印?”
红衣先生摆摆手:“放心吧,我对你的陆家印没有任何兴趣,你想好了么,这秘密是给我还是不给?”
吴歌看着红衣先生:“先生得到了这个秘密,会转身就卖给别人么?”
红衣先生哈哈笑了两声:“你把我落英楼当做什么地方了,我的消息,从不卖给歹恶之徒。”
吴歌其实知道落英楼的行事作风,可她还是很犹豫。说实话,这匣子里是什么,吴歌自己都不知道。父亲和母亲一直保留着这个匣子却又将钥匙放在别处,说明打开匣子并不一定是什么好事。释音师父也说了,打开匣子,一生可能就此改变,而太子下落不明,岩城还在危难之中,现在的她,实在没有精力去面对另一场不同的人生。
“你自己掂量吧,就算没有我,你也得打开匣子。因为现在的你已经走到了死角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红衣先生说完,又侧卧了下去,阖上了眼,似是在等待吴歌的回答。
他说的一点也没错,吴歌不知陆修的遗言几句是真,也不知陷害自己杀陆修的是不是公孙绎,也不能回陆府。只有找到太子殿下,事情才可以有转机。
她抿紧了嘴,深吸一口气:“好,我答应。”
红衣先生还是阖着眼,说:“你真想好了?”
吴歌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太子殿下,岩城和东朝都等不起了。”
红衣先生睁开眼:“那,你过来。站那么远作甚,我又不会吃了你。”
吴歌走了过去,站在红衣先生榻前。红衣先生从榻上坐起,拍拍身边的位置:“坐下。”
吴歌迟疑半晌,坐了过去。红衣先生笑了笑,催着她开匣子。
吴歌拿出匣子和黑纹钥匙,将钥匙插进铁锁,转了一圈,咔嚓一声,锁开了。
吴歌卸下锁,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木匣。
红色锦缎上卧着一块翠中透着白泽的玉,吴歌拿起那块玉,翻转过来,玉底用金字镶着一个“吴”。
“这是……吴家印?”吴歌道。
红衣先生微微怔了怔。
他从吴歌手里拿过那块玉印,看了一眼,随即摇头苦笑,说实在是没料到。
吴歌问:“没料到什么?”
红衣先生嘴角还是挂着笑:“吴家虽无男丁,但竟把家印传给女子,没料到。”
吴歌将玉印放了回去。说实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想的。虽说吴家军对父亲忠心耿耿,不需家印也可调动,但竟把家印一直锁在匣子里,真是古今未有的奇怪之举。那么远在西疆的副将叶闵,又是通过什么调动吴家军完成对突厥接下来的战役呢?
吴歌说出心中的疑问,红衣先生道:“当然是圣诏了,吴家军虽是吴家的,可也是朝廷的啊。”吴歌了然,却见红衣先生不怎么在意的样子,他凝神望着桌上的香烛,似是在想别的什么事。
“那,匣子里的秘密你都知道了,可以告诉我太子殿下的下落了?”吴歌说。
红衣先生拿过身边一张字条,递给吴歌:“你去找这个人,就说你是我落英楼的人。找到她,就能知道太子的下落。”
吴歌打开字条,上面写着:城南欢庆街,采药女晴袖。
吴歌放好字条,站起身,屈身道:“多谢先生指教。”
红衣先生又卧回榻上,笑道:“虽然你的秘密对我来说不怎么值钱,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你身边的那个信使,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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