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歌惊叹于父亲的巧妙设计。
岩城背靠息云山,城外郦水环绕。一面环山,三面环水的地理优势造就了这里极难攻破的地势,所以从两百多年前东朝开国之时,公孙氏就选择了这样一个地方建立皇都。
而此刻,星象与地图重叠交映,每一宫每一宿都对应了岩城中大大小小的建筑。像代表皇宫的紫微垣在图上就正位于皇宫之处,而代表东朝帝星的东皇星正在紫微垣中,也就是皇宫中。
是了,把地图和星象叠合在一起,再加上不可能的观星记录,吴羿用这些,巧妙传达了这些建筑的联系。原来这看起来古怪的星象图,根本就不是观测而来,而是为了对应地图刻意编画出的。
吴歌拿出父亲的观星记录,土星落入第八宫,代表即将发生突变,且多为凶变。吴歌看见,这土星,正位于吴府之中,想必这代表了吴羿的遇害。吴歌的指关节渐渐握紧,直至发白。
若是阿爹为国捐躯,自己不会有半分不满;可阿爹是死于非命,吴歌心想,不管是谁,她也要把谋害阿爹的人找出来。
释音注意到吴歌的情绪波动,安抚道:“你先继续看,这害令尊之人是谁,想必我们也能在图里和记录里找出线索。”
吴歌叹了口气:“不会,这记录里,再无半点关于土星的记录。”
“那我们先找别的。”释音指向另一条记录。
吴歌垂头,瞥见时微微讶然。
正月初六,白虎与东皇渐成直角。
这是……白虎星与帝星对立。也就是说,岩城之中,有人与皇帝对立!而且还是白虎。
在民间,一只有关于白虎星的传说,白虎星意味着会带来灾祸的事物。这意味着与皇帝对立的人,十分危险,会给皇帝带来灾难。吴歌怔了怔,阿爹的死,也一定与此有关。
而当她在地图上找到白虎星对应的位置时,手上的地图掉到了地上。
她颤抖着手,一遍一遍重复:“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释音捡起地图,看了眼,神色稍稍变了变。
那白虎星,不偏不倚,正落在陆府所在的位置。
吴歌下山时仍是魂不守舍,出门时遇到聂青折也是招呼都不打,面无表情走过去。
柳月跟在后面十分担心,却也不敢问什么。
此时已有不少香客或结伴或独行地上山来,吴歌望了望缠绕于山腰的云海,突然觉得心生苦闷。
停顿了脚步,对柳月说:“你先回去罢,我想一个人散散心。现在人这么多,我顺着人来的方向就能走回去。”
柳月还想说什么,却见吴歌的目光里不容半分拒绝,便应了声“少夫人小心”,匆匆下了山。
吴歌独自朝山中僻静之处行去。想起方才释音嘱咐她的话。
释音说吴羿发现岩城可能有变时没有直接告诉圣上,无非是因为他不确定,或者没有证据,不想打草惊蛇。而既然吴羿的线索指向了陆府,那要么是吴羿弄错了,要么,就是陆家人真的有问题,所以让吴歌先不要声张。
吴歌倒真的希望是父亲弄错了,陆修、圣上与父亲三人可是情同手足,无法想象他会做出那样的事。陆煜就更不可能了。但父亲向来谨慎,怎么会在这种紧要的事上弄错?
思着想着,吴歌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山泉边,清脆的水声让她回到现实,再望向四周,发现已完全不知来的路在哪。山云游过吴歌脚下,泉边野花簇拥着,在偶尔刮过的山风里摇摇晃晃。
息云山得名就是因为云多;云多,雨多,泉也多;于是这泉边被养润的花花草草也多。吴歌找了块石头坐下来,天色还早,她想等着看看有没有人路过。刚刚自己并没有走太久,想必离人们常走的山路并不远;若是胡乱再走,走进大山深处可就麻烦了。
等了许久,听着淙淙的流水声,竟有些困了,想来也是,昨夜睡得不早,今儿却起了个大早上山,在寺里还那么一折腾,身心俱疲。吴歌靠在一棵树上,阖上眼想稍微休息一下。接近正午的阳光透过枝桠细觉得很舒服,这么一放松,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深深浅浅的梦境里不知游弋了多久,一阵寒风吹得吴歌一哆嗦,睁开眼,已近黄昏。吴歌心说不好,不小心睡着了,这么久竟也没人找来。这会儿冬天还未结束,天若是黑了,山里寒冷不必说,还可能会有野兽觅食。
吴歌撑起身子准备站起来,腿却有些发麻,想来是睡着时压着了。
正揉着腿,脑后传来一阵低沉的呼吸,吴歌心里一咯噔,缓缓回头,一只黑纹的白虎在树后几米处,正微张着嘴盯着吴歌。
吴歌眼前一黑,差点没昏过去。她死命屏住呼吸,和那白虎对视着,心想着今天若是葬身此处,怕是都没人来收尸。
突然,白虎喉咙发出一声低吼,向她猛地扑了过来,她下意识往边上一躲,跌进山泉中。冷冽的山泉把她半副身子都打了个透湿。她拼命抓住手边的石块,然而石块上全是青苔;她手一滑,又往下跌了几步,方被一块山石拦腰接住。
腿上一阵钝痛传来,吴歌往下望了望,是刚刚跌下来的时候磕到了。血水被清冽的泉水快速地冲走,而闻到血腥味的野兽变得更加**兴奋,低吼着又往吴歌扑来。
吴歌攀着山石,心想已无路可逃。可能这就是天命,吴歌心想,只希望释音师找到害阿爹的人和要谋害圣上的人。
然而一阵急促的风过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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