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窗春睡觉来迟,谁唤起,窗外晓莺啼。
杨采茴这辈子都没敢在课上睡过觉,今天倒是头一回,而且睡得异常香甜。
耳畔渐渐传来嗡嗡的蚊子音,杨采茴慵懒地埋了埋脑袋,用双臂将头抱得更紧。带着羞愧而恐惧的犯罪心理,徐徐醒来的杨采茴打算一睡到底,不听到下课铃就不起来。
“布谷”“布谷”
过了许久,没等到下课铃,却在屋外听见了布谷鸟的乱语。这不禁让睡眼惺忪的杨采茴打了个激灵,南方的春天从来没有这种夏候鸟的存在。怎么会有布谷的叫声呢?
又惊又疑的杨采茴缓缓地扬起了头,终于不情愿地睁开了眼帘。兴许是睡得太久的缘故,她的视线中,一切都是雾蒙蒙的。
依稀中,杨采茴只能看到有一大片朱红色的光撒到自己脸上,身旁还萦绕着些好闻的香。
使劲地揉了揉眼睛,杨采茴定睛一瞧,吓得她险些晕睡过去。
她先是瞧见了横着的房梁,再是注意到了身下的棉花床。
“这是哪?”
杨采茴彻底愣住了。她颤巍巍地揭开身上盖着的被褥,仔细打量着这个迥乎寻常的地方。
花白的布幔被挂在床的一旁,春阳的光透过了红色的窗花纸,亮堂地映了古香古色的闺房。窗下的鎏金的梳妆台上还点着一炉檀香,袅袅青烟四散,将四下衬得如同仙殿一般。
茫然地晃了晃脑袋,再三确定这不是做梦之后。杨采茴“砰”的一声坐起,那乌黑的头发便如同柳絮般轻轻地散下,耷拉在她的胸前。
“!老娘的短发呢?”杨采茴瞪大了眼睛,前两天才刚刚花了800块在zahair理好的短发,居然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黑长直。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杨采茴觉得,自己撞鬼了。
而且,800人民币,血亏一波。
正愁着,却突然听见外头传来“嘎吱嘎吱”的开门声,杨采茴胆怯而好奇地探了探头,只见一个梳着把头的小女孩,挪着小碎步低头朝自己走来,恭敬道:“小姐安好,方才可是在唤奴婢?”
瞅着小女孩一身的打扮,倒像是清朝时期的模样。杨采茴下意识地拍了拍额头,颤颤巍巍地问道:“你……这是哪?”
那模样清秀的小女孩朝着杨采茴抿嘴笑道:“小姐怕是睡糊涂了吧,您自然是在杨府啊。”
“杨府?”听见这个熟悉的姓氏,杨采茴莫名地安心了些,情绪也很快平静下来,适应着丫鬟的说话方式,杨采茴素若道:“恩……我确实是睡糊涂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又是何年代?”
那小丫鬟古怪地瞧了杨采茴一眼,还是顺从道:“奴婢名叫婉思若,若说年份,如今是……康熙三十二年。”
虽然刚刚就有所猜测,可当杨采茴真正听到这个玄乎其玄的年代之后。她还是被吓到了。许多的疑惑突然如同鱼骨般深深地卡在了喉咙里,噎着她说不出话来。
自己地理课破天荒的睡一次觉,还睡到清朝了?杨采茴随手扯来身旁的被子,“哗”一声将头死死地蒙住。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呆呆的小丫鬟被杨采茴异常的举动吓得不清,当即叫唤道。
在一片混沌的思绪中,杨采茴的精神深处闪过了关于清朝的种种历史,康熙年间,最为人耳熟能详,莫过于灭鳌拜,平三番,九子夺嫡。
而康熙三十二年,鳌拜已死,三番已平。而九子还未长成,正值太平之际……想着想着,杨采茴的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李沅直的坏笑。惊得她发了个寒颤。
“那家伙会不会也穿越回了清朝?”杨采茴灵机一动,思量着种种可能。心境又明朗起来,当即将被褥推开,露出思索之色。
而面前的小丫鬟却是一脸关切地问道:“小姐,身子可否不适,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我没事。方才做了瘆人的恶梦,现如今心神有些不宁,你来与我聊天,正好定定惊。”杨采茴正要下床,那小丫鬟便熟练地向前扶住了她,而后点头道:“是。小姐若是觉得闷,不妨我叫上云熙,金莲她们过来,也正好为小姐梳洗。”
杨采茴听这丫头还要叫人过来,当即摆手。“不必了。今日就你一人伺候我盘头洗漱吧,我不着急。”
万一这人多了,自己岂不是得露馅?还是依着这女孩心思单纯,先借机窥探下当下的情形再说。
“奴婢遵命。”
待杨采茴在梳妆台前坐定,小丫鬟才连忙从厢房里走出去打热水。这时杨采茴又四处张望了一阵,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缓缓地长吁了一口气。
她伸出苍白的手指,正了正木桌上的铜镜。镜子里的女子正值豆蔻年华,不施粉黛的小脸犹如雨后的西湖般,烟朦胧水朦胧的好看。
抬了抬颔,杨采茴才发现自己不算明艳的五官倒是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意思,尤其是那双眉眼,愈看愈是清澈秀丽,仔细瞧着,漆黑的眸子深处像是孕着一渠蜀山芙蓉。
暗度春江,随水而流。
这分明是自己原来的容貌,却又分明原先标致了许多。兴许是这古城的风水养人,更把女子出落地俏丽吧。
良久,小丫鬟端着一盆热水稳稳地走了进来,木盆上还放着一块干净的布巾。
杨采茴这才回过神来,让丫鬟伺候自己更衣洗漱了一番,又趁着空档,与小丫鬟东扯扯西扯扯地说了些家常,借着聊天,算是弄清楚了这里的大致情况。
杨采茴。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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