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理论上是工作的日子。
我一如往常般无所事事地面对着电脑屏幕。手摆在桌上,一根根的细数着上面的汗毛。
「单数,去。」
我拔下一根。并细心的将其摆在桌面的那张餐巾纸上,不难发现那上面已经整齐的放好了一排角蛋白质聚合物。
「双数,不去。」
又一次重复了刚才的动作,那列队伍也因此再增添「一员」。
终究还是将手臂上油性笔画圈部分里的汗毛通通拔光,而总数也以双数作为我今天依旧不去找工作的借口。
我待业在家已经整整三个月了。
大学毕业后,我便孤身一人留在了这个陌生但却已经生活了四年的小镇。不想回到老家,因为总觉得这样什么都没干成就悻悻逃回去,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尊心也容不得我这么做。而且自己明知所谓人这个东西,一旦到达某种高度,就再也退不回去了。可依旧还是会大手大脚地去实践这个道理,大概这也是我们这个物种的劣根性之一吧?
正是抱着儿时那份「自视甚高」的骄傲,我成功的长成了现在这幅「父母最不期待」的人模狗样。
大四那时候别人早已内定好了工作职位,而我却还傻兮兮地浑浑度日,等到他们开始享受为数不多的学生生活时,自己才幡然醒悟地开始向各处投递简历,可那时候所能接纳我这种二流大学毕业的公司几乎绝迹,要不就是自己那廉价的自尊心所无法接受的工作。
简而言之,二十三岁的我,在还未就业之前就已经失业了。
七叠半的出租房里,刚好摆的下一张床与一台小型电视机。房内的一角堆满了略微有些发臭的垃圾袋,仔细一想,我好像从上周日开始就没出过一趟门了吧?三餐靠的是之前储备的泡面和压缩蔬菜,只需要一壶热水就能饱餐一顿,真是即简单又便利。
科学进步的伟大产物在我这里发光发热。而我人生的前方却未因此出现一丝光亮的迹象。
「啊…没有了呀。」
指的不止是地上那空空如也的方便面纸箱,还有扭转之后只滴下一滴水的水龙头。本想订份外卖,可拨通电话后,却被手机另一头的服务员小姐用冷漠语气告之自己已经欠费。不过一想到自己身上最后一笔钱也早已花在了上个礼拜购置生活物资上面,我便心存感激地感谢服务员小姐让我避免了付不出钱的尴尬境地,然后我挂断了电话。
「银行卡里的钱也已经只剩下了些零头啊。」
这下彻底被逼入绝境了。
躺在有光照入房内的地板上,懒洋洋的自己眯着眼,祈求着能突然觉醒光合作用的超能力。可在整整接受了一个小时的太阳浴洗礼后,除了浑身暖呼呼的以外,根本没有发生我所期待的变化,或者说肚子的哀嚎声反倒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凄厉。
手撑在榻榻米上,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然后环顾房内,空气当中糜烂的气味令我总觉得应该做些什么来找回原本的自己。
可思考了许久也依旧无法得出任何答案,于是我决定先填饱肚子。
一走出门,九月的暑气就逼得我急忙往刚关上空调的房内退了两步。公寓庭院小树上的知了一如往常的发出着恼人的长短鸣叫,远方的空气被酷暑烤的扭曲,我用手稍挡着头顶的烈日,将身后的门关上。
踱步在走廊时,刚好碰上了隔壁买菜回来的池田婆婆,因为有时会被邀请去她家拿一些她炸的鱼片,所以姑且算是这栋公寓里我唯一算得上关系好的人,记得她开的小商店就在附近,下次我也去那里‘消费’回报她一下吧。心里这么打算着,向她打了声招呼,池田婆婆也笑眯眯地用「中午好啊」回了我一句。
「哆哆哆」地从略显老旧的露天楼梯走下,看了一眼标着自己房间号的信箱,并不期待会有人给我写信地从那个黄色铁盒子里拿出一叠纸。
「啊啊…难怪没水了。」我拆开一封缴费单,上面说明着即日停水的通知。
然后剩下来的就是一堆杂七杂八的广告和……唉?
「咦——?!」
我惊讶地从那堆信纸中发现了一张制作精良的小卡片。将其抽了出来,上面印着「古手堂欢迎你」的字样。不过更加令我在意的是,在那一旁用小字写着的——
「我们收购你所不需要的寿命。」
哈?寿命?开玩笑的吧?
先别说评判标准,就连如何回收都是个问题吧?
不过。
这却突然让我想起了国小时的那个问题。
——「如果人的寿命换可以算成金钱的话,那你觉得自己值多少呢?」
「我的话……」
正当自己为此陷入沉思时,后背突然被人用力地一拍,吓得我手中那张卡片掉到了地上。
「嗨!学长!看什么呢!」
比起声音,爱知雪乃她的脸袋反倒是率先一步窜进了我的眼球中。
姣好的面庞配上修长的身材,正好是我中意的类型。爱知小姐上身是随意套着的白色t恤,下半身则未过膝的黑色短裙,加上刚染的茶色长发,第一眼看过去就给人一种很潮流的印象。总之就是和我这种穿着老气的人气场完全不合的类型。
嘻嘻爽朗笑着的她,毫无防备地蹲了下去,将刚才掉在地上的卡片捡了起来。
掸了掸灰,补上一句「来,学长你的。」将其双手递给我。
「喔喔…」
不太擅长应对这类人的我,不论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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