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刘邦争夺吕雉的过程中,沛令彻底败下阵来。木已成舟,但他似乎还不打算放弃,决心对刘邦实施变本加厉的打击报复。
他再次以朝廷的命令为由,要求刘邦押送一批新的徭役去咸阳。
尽管天下已经怨声载道,民不聊生,不过,秦始皇仍然相信这些都可以用残暴的诛杀来解决,丝毫不影响他继续在咸阳大兴土木、同时营建阿房宫和陵寝的计划。实际上,越是害怕死亡和失去权力,他就越要加紧修建豪华宫殿供自己享乐,建筑大型陵墓为自己死后安居。
繁重的劳动,恶劣的工作环境,使得骊山陵寝工地上的徭役大量死亡或者逃亡。解决的办法,就是征伐更多的徭役,并杀死更多胆敢逃亡的徭役。
徭役在当时已经变成奴隶的代名词,变成让所有百姓都感到恐惧的咒语。因为,去服徭役就意味着失去自由和死亡,意味着与家人的永别。
这就使得人们强烈地反抗去当徭役,徭役逃亡、反抗的现象就更加常见。而一旦发生徭役逃亡,押送者就要受到惩处。
从沛县押送徭役去咸阳,也因此变成更加危险的旅程。而这一次,沛令让刘邦押送的徭役,还全部是沛县监狱里提出来的囚犯,他们本来就多是在秦朝的残酷统治下已经活不下去、敢于铤而走险的人。
这就使得刘邦此次接受的,其实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刘邦似乎还想做与秦朝廷妥协的最后的努力。他仍然没有下定反抗暴秦、坚持革命、夺取江山的决心。他也忘不了首都咸阳的富丽繁华,还想再去看一看、玩一玩。
因此,最终,他还是接受沛令的命令,和吕雉洒泪而别,带着队伍上路了。
然而,队伍还没有走出沛县境内,就已经陆续发生逃亡现象。
虽然徭役们都用绳索捆着,但总有些人能够设法逃走。因为,不逃走,此去就是死路一条。
瞧这形势,这支沛县出发的徭役队伍,无论如何也走不到骊山,估计再走下去就会全部逃走光,而刘邦,也将无法向官府交差。
按照朝廷法律,青壮年男子要服两种役,一种是兵役,就是到边关当戍卒;一种是徭役,就是到官府指定的地方搞义务劳动。
对兵役的管理显然更严酷些,“失期当斩”,没有按时到达指定驻扎地点就要斩首,因为部队必须做到令行禁止。我们接下来将会说到,陈胜押送的就是兵役。
对徭役的管理本来不像兵役那么严苛,一般发生逃亡和失期的话,对于押送者会给予经济处罚等。但是,由于徭役征发越来越多而逃亡的情形越来越严重,法律也就变得越来越严酷,发生大规模的逃亡而不能及时制止,也难免被从严处罚,直至处死。
更何况,沛令本身就有心整刘邦,一旦抓住刘邦的这个辫子,刘邦想不死都难。
刘邦知道,沛令已经把自己逼上绝路,再也不可能回头了。
他就像水浒传里写的林冲等英雄好汉一样,终于要被“官逼民反”了。
作为一个心中已经有造反火种的人,他终于有了另外的考虑,决定走出自己最关键的一步。
悄悄地找来队伍中自己的好兄弟和平时几个信服靠拢自己的骨干,安排做好了他们的工作。
丰沛一带,地势平坦,到处都是水泽和荒草。走到丰邑镇西边不远处的一个大湖边时,刘邦突然决定,不往前走了。
所有的囚犯都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刘邦也平静地看着这些徭役,久久没有说话。
虽然,以他刘邦的火爆性格,一路上难免对这些囚犯们打打骂骂,但在他内心,却并没有过分怨恨这些逃亡和随时准备逃亡的囚徒。
因为他知道,他们中的很多人原本都是老老实实的普通百姓,实在活不下去了才违法犯禁,而现在逃亡也只不过是为了自己和家人的活命。再说,现在就算把这些人都杀了,也已经赦免不了他刘邦的死罪。
望着这些可怜的人,刘邦的内心油然而生出一股侠义情怀。毕竟,他从小景仰信陵君魏无忌为国爱民的为人,向来有宽仁爱人之名,对底层弱势百姓,确实是有着几分天然的同情的。
他展现他的长者风范,派人去买来酒,请这些饥肠辘辘的囚犯们,好好地吃了一顿。
平时动不动就骂人的刘亭长,突然要好酒好菜招待他们,和他们称兄道弟,刘邦的这一手让囚犯们又惊又疑。
我们要知道,秦朝的时候,对酒是实行专卖的,一般百姓不许私自酿酒,朝廷对酒征以高达20的重税,所以这些囚犯们平时是喝不起酒的。
现在刘邦专门买酒来招待他们,惊疑之中,也不无欣喜。
囚犯们毕竟都是命悬一线的人。既然有好酒好菜,他们当然也都不会客气,个个风卷残云。
刘邦的酒量也是出了名的,他完全放下了亭长的架子,和大家一起痛快地喝着,感情也越来越融洽。
这顿酒,一直喝到傍晚,红日西坠。酒足饭饱后,刘邦才不紧不慢,说出一番让所有囚犯都又惊又喜的话来。
“我们都是死罪。你们都逃命去吧,从此我也要远远地走了。”
刘邦的话,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囚犯们看着刘邦,确信他说的是真的,说得很诚恳。
一些囚犯毫不犹豫地选择逃走。刘邦果然平静地看着他们离去,丝毫没有在背后“放黑枪”的意图。
这些囚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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