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聘用儒教掌门孔甲之后,陈胜采纳了张耳、陈余的第二条计策是,出奇兵北上,去略取原来属于赵国的土地。
陈胜任命自己过去的好友、陈县人武臣为将军,邵骚为护军,张耳、陈余担任了左右校尉,给予兵卒三千人,北上开进。
同时,他还派魏国人周市也率兵北上,略取魏国的土地。
除了北上,陈胜还调兵遣将,四面出击。
向东,派汝阴人邓宗略取九江。派广陵人召平攻取广陵。又派符离人葛婴出征蕲县以东,以巩固保卫陈县。葛婴有勇有谋,他是诸葛亮的祖先。
向南,派銍县人宋留率兵略取南阳,攻占武关。
向西,派陈县人周文取道奔袭函谷关,入关破秦。周文曾在项燕军队中负责观察天象,又侍奉过春申君黄歇,自称懂得兵法,很受陈胜器重。为了掩护他,陈胜还派吴广进攻三川郡牵制秦朝军队。
对了,这个时候,陈胜并没有亏待协助他起义立了大功的好兄弟吴广,吴广已经被立为假王。
东南西北四面出击,显然,向西朝秦朝的首都咸阳发动进攻,才是陈胜的主要战略方向。东、南、北三个方向的进军,为的是分散秦军的注意力,拓展自己的后方阵地。
有的专家学者说,陈胜这样四面出击,犯了兵力分散的大忌。其实,这个时候,陈胜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兵力,也就谈不上分散兵力。四面出击,正是要从各个方向发动百姓招兵买马,迅速壮大造反义军的队伍。
四面出击,更是看准秦朝已经失尽天下民心的形势,要把革命的怒火尽快燃向四方,燃遍大地。
不能不承认,陈胜是一个天才的战略家。
因为,事实证明,正是由于他采取了这种战略,才使得大泽乡起兵之后,造反的队伍和地盘都迅速扩大,形成四面蔓延之势。
他的北东西南四面出击,像是在秦朝的肚子里爆开了一颗炸弹。
然而,对于这种心腹之患,远在咸阳的大秦帝国最高统帅秦二世,还浑然不觉。
他正忙着杀人呢,无论如何想不到,有人已经想要杀他了。
不是没有外地巡视回来的使者向他报告过陈胜造反的事情。只是,这些使者一旦向他报告,就必须马上去阎王那里报道。
混账!我英明伟大光荣正确的秦二世才刚刚登基,怎么就会有人敢造反呢?
秦二世认为所有使者的话都是造谣生非,严重损害他英明伟大光荣正确的正面形象,勃然大怒,马上将他们逮捕入狱。
专制者从来都会如此:让天下太平的最好方法,就是捂住自己的耳朵;让老百姓满意的最好办法,就是堵住老百姓的口。
后来秦二世再派使者外出巡查,问他们还有没有人造反,使者就都说,那不过是些鼠窃狗偷的小土匪,早就被郡县全部抓获,不值得担忧,万岁你英明伟大光荣正确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过,历史记载表明,秦二世胡亥确实并不是个彻底的糊涂蛋。
他一度还很愿意“发扬民主”。为了判断清楚各地究竟是有人造反,还是只不过是些小土匪盗贼小打小闹,他专门在朝廷上搞了一次辩论,让大家来进行“专家论证”。秦二世亲自主持这次论证,问:“楚国那些当兵的已经攻入了陈县,你们怎么看这件事?”
一些专家义正词严:“任何人都不能率领士兵攻打城县,否则就是造反,死罪不得赦免。请陛下马上发大军剿灭!”
秦二世一听这话,脸色陡然挂下来,眉宇间已经露出杀机。看来,这些专家的脑袋要搬家了。
这时,一个专家赶快走上前来,有话要说。
他是叔孙通。
我们之前已经提到过叔孙通。他也是一个儒教学徒,是秦始皇焚书坑儒后仍然能够留在中央政府担任研究员的儒教学者。
秦始皇背负了几千年“坑儒”的骂名,其实根本就没有真正把儒教学徒杀绝,反而依然重用他们,把他们当博士、专家供养,朝廷有大事还请他们来搞专家咨询。
参与秦二世这次“专家论证”的人,其实就多是儒教学徒。叔孙通是他们的大师兄之一。
秦二世以为他还要喋喋不休,真不识相,立即决心要拿他第一个开刀。我们说过,他的特点就是凡是他爸爸秦始皇做得坏的事情,他要做得更坏。他完全不介意效仿他的爸爸,再来一次焚书坑儒。
不料,叔孙通说的话却和他那些师弟们说的截然不同:“各位儒生的话都不对。当今天下已合为一个大家,毁掉郡县城池,销熔各种兵器,向天下人昭示不再用它。何况有贤明的君主君临天下,给下面制定了完备的法令,使人人遵法守职,四方八面都归附朝廷,哪有敢造反的!这只是一伙盗贼行窃罢了,何足挂齿。郡官们正在搜捕他们治罪论处,不值得忧患!”
这小子有前途!秦二世一听叔孙通的话,立即转怒为喜,说:“好!”
“专家论证”继续进行,每个专家都必须发言。有的仍然坚持说,陈胜等各地起兵的人是造反;有的专家则说,那些确实都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毛贼。
论证结束,秦二世胡亥命令监察官审查每个儒生说的话,凡说是造反的都交给官吏治罪,那些说是盗贼的也都免掉职务。却赐给叔孙通二十匹帛,一套服装,并授给他博士职位。
叔孙通走出宫来,回到居舍,一些儒教的师弟们忍不住嘲讽道:“先生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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