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抱着的时候,有种错觉仿佛他就是阑珊,脑海中的脸与他的脸重叠。“阑珊……”我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
他身体微微一僵,没说话却加快步伐,进屋将我随手抛上床榻,外袍有些抖落开来,我连忙又拢紧。他站在门口似笑非笑道:“还知道遮羞啊,本座见你在那些老东西面前光个后背不是挺坦然的么?”
“六角鬼面果,你是不是不准备给我了?”
他站在门口,悠悠道:“本座给你机会了,你自己没拿到。”
我跳下床,朝外走去道:“是你擅自把我抱回来的,也就是说我现在还可以继续去拿。百里流光,我一定会拿到六角鬼面果!”
他在门边一把扯住我的手腕,冷声道:“你走可以,把本座的外袍脱下。”
我甩了甩手,却不想他的手像个铁钳子一样牢牢禁锢住我的手,我也横着眉道:“你分明就是在为难我。你也知道我打不过望天犼,却将六角鬼面果放在里面。你也知道我的衣衫坏了,还非要我将外袍外袍留下……”
我话没说完,他忽然猛地一拉将我按在门板上道:“连弦阙,本座为难你又怎样!本座不是阑珊,不会像他一样愿意去宠你惯你纵容你,你最好听话一点!”我被猛地一摔,还没回过神,他就甩甩袖子离去。
我倚着门滑落坐在地上,是啊,长得再像也不是阑珊,怎么可以对他使小性子呢?原来我潜在意识居然如此依赖阑珊。“咚”一罐药在地上滚了滚落在我的眼前。我抬头,百里流光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他避开了我的眼光,道:“你自己涂药。也不知阑珊怎么会看上你这样恬不知耻的女子!”
“等你那些被望天犼伤到的地方痊愈了。本座自会将六角鬼面果给你。”他说。
我站起来不小心踩到了披在身上的外袍,他那件外袍真的很大啊,就像穿了件戏服一样,我扶住门才不至于摔倒。我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现在感觉如何?本座是第一次抽去别人的爱,或许会留下别的病症。”
我扁扁嘴道:“除了心脏像少了一块,其余还好。”
“嗯。”他上下扫视我一眼,便走了。
我捡起地上的罐子,打开抹了一些在伤口上,过了一会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一个女声:“连姑娘,我是荨姬。”
我又裹起那件外袍道:“进来吧。”
一向喜欢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她难得穿了一袭素净的白裙。她将手中的几件衣衫摊在床上道:“君上派我为姑娘送几件衣裳。连姑娘要不现在就换吧。”
“啊?哦好。”
她打开门吩咐守门的侍卫道:“连姑娘要换衣服了,我不放心你们在这里。先退下吧。”
然后关好门背过身,直到我换好衣服她才转过来。然后“噗通”一声跪下来道:“连姑娘,我求求您救救君上……不,是百里阑珊……”
“阑珊!阑珊怎么了?他不是去闭关了吗?”我将她搀起,抓着她的手问道。
荨姬并不说话只是一边哭一边猛烈地摇头。
“你摇头这算什么意思,他没有去闭关吗?”
她抽抽搭搭拉住我的手,跑出去道:“我不知道这件事可以和谁说,思来想去,君……百里阑珊他先前对你最好,你一定要救他!”
“可是他之前分明给我一封信,说他去闭关了,让我不要寻他……”风在我耳边呼呼地吹,有些听不清她的话。
“那封信是我看着他写的。”我不知道平常这个看上去娇弱的女子可以跑得这么快,我一讲话就觉得有风钻进我的口中,索性闭嘴。
“到了。”她说,停在一片荒草丛生,破败荒凉的空地上,除了一弯残月,这里什么都没有。
她走到前面去虔诚地跪下扒开一堆枯草烂叶,掩盖在下面的是——阑珊。我在旁边完全震惊,也跪倒下来。阑珊的头发如海藻一样长而卷曲,那双总是微微挑起的狭长的眼已经阖上,苍白中透着青紫地唇弯起的弧度宣示着他很幸福。华美的锦袍散落着尘土枯木,甚至有虫子爬过。可是他那么安详地躺在那里,仿佛我只要轻轻叫一声“阑珊”,他那双使天地都失了光彩的眼就会睁开,像原先那样。
“阑珊啊,不要躺在这里,我来了。你也起来好不好?”我轻轻说道。
荨姬用手绢扫开他身上的污泥,道:“殿下使用秘术找你的那天,也就是仙界来犯的那天,实际上他们带走昏迷的你之后没有开战。他们前脚走,百里流光后脚便率领大军攻打殿下,但是殿下当时孱弱地连瞬移的力气都没有,我特别恨你你知道吗?如果他不使用秘术他就不会虚弱至此,毫无还手之力。结果呢,两军交战,他自然是一败涂地,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荨姬突然笑了起来,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刺穿耳膜,她说,“然而殿下使用了妖界禁术,他非但恢复到原来的本领,并且还整整提高了十倍功力。你猜他干嘛去了?凭他现在,一个百里流光根本不够看,可是殿下没有杀他而是跑了,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仓促彷徨地逃到一个地方,确定没人知道,他才小心翼翼地摊开纸写下了对你的那封书信。知道使用禁术的后果是什么吗?魂飞魄散!可是啊,他写信的时候表情是那么甜蜜温馨,笑的多灿烂啊。他让我将那封信给你。然后自己孤独地躺着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我仿佛是被一道闪电劈中了,阑珊他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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