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瘦小道士似乎深谙其理,即使在基本上没有胜算的情况下依然挺剑迎击,毫不放弃。
另外的三个道士只好正面出击,以三敌一。虽然没有了前后夹击的战术,但也能轻松处于优势,取胜只是时间的问题。
周景突然嘴角微扬,露出一个含有轻蔑意义的怪异笑容,开口道:“好一场猫吃老鼠的游戏。”
周景说这话声音虽没有刻意压低,但却目不转晴,视线一直停留在打斗场景中,因此这话像是谁给夏凤凰听得,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管他呢,夏凤凰反正是听到了。她好奇道:“什么?”
周景目光依然如故,张口道:“猫抓到老鼠后,不直接吃,而是先玩弄它,直到把老鼠玩到筋疲力尽,再一口吃下它。”
夏凤凰虽聪颖,但却并没有听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周景为什么会提到猫吃老鼠,她继续问道:“师兄,什么猫吃老鼠,你在说什么啊?”
猫吃老鼠体现的不是吃,“吃”是一种来自于自身内部里的需求,吃了会饱,身体得到了满足。老鼠在这个过程中体会的痛苦有恐惧,有疼痛,但这些却都是极其短暂的。而猫吃老鼠往往更多的在于玩,猫并不急于将老鼠吐下肚,它时而一把抓住老鼠,让老鼠用疼痛来体检自己的爪子有多么锋利,时而又忽然松开自己的爪子,给予老鼠逃脱的希望。而每当老鼠真的能扯断猫利爪的束缚,带着希望迈出两三步时,却发现比自己速度更敏捷的猫早已经再一次将利爪紧紧按在了自己身上,一切都在猫的控制之中。更可怕的是,这种希望与绝望是交替发生的,刚有希望时,绝望便接踵而来。而每当已经绝望时,希望又会倏忽而至。最终,老鼠精疲力尽,猫觉得它已经不好玩了时,才真正的将它吃掉。这个过程是漫长而又有起伏的刺激,猫获得了乐趣还填饱了肚子。老鼠丢失了生命,还带走了悲哀。老鼠坚持逃跑,但肯定还是输。猫想吃老鼠,可以在任何时候,只要它兴致够了!
这是一场输赢并没有悬念的游戏,而并非是比赛。
以夏凤凰的聪慧当然听得懂这猫吃老鼠是怎么一回事,她还意识到眼前这位神秘大师兄的话肯定与他们面前的这场打斗有关。但具体关联到什么,似乎还没有找到头绪。
她有种预感,周景话里所指肯定含有对这个瘦小道士不利的部分。
显然周景依然直视着前方的眼神表明他并不在意夏凤凰此时心里的疑惑。因为他只是短暂的呼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又讲了下去。
史胖子现在就是稳超胜券的猫,而那个瘦小个子的人就是被猫玩弄的鼠。
夏凤凰脸上露出一个缠成乱团的线球样的表情,上面明显写着一个偌大的问号:“死胖子?”
周景侧脸望着夏凤凰,仿佛有阳光突然穿过了大树层层密叶的阻拦暖暖一笑:“对,死胖子。”
夏凤凰更迷惑了,周景的笑容真的很莫名其妙。她猜测出周景说的死胖子就是打斗四个人中体态最胖的那个,虽然周景骂他一句死胖子是与他平时沉稳的个性有点不符,但也不至于笑成这幅开心的模样。
奇怪!奇怪!
其实夏凤凰又哪里知晓这其中原委。这以三敌一中的那个胖道士,姓史名伟,在修道之路上也颇有一份天赋,在众多师兄弟间属于佼佼者。但这却导致他恃才傲物,狂妄自大,经常羞辱比自己修为低的同门,甚至连比他尊长的师兄都也难逃他口。偶尔特别不顺他意时,还会大打出手。当然出手的结果基本上都是对方挂彩。因此特别不受众师兄弟待见,可巧他的“史”姓又同”死”,因此大家也都不称呼他师兄或师弟了,背地里都一口叫他“史胖子”,同“死胖子”。打不过骂你两句总可以吧,而且还不是明骂。谁让你姓“史”,又吃的那么胖呢!
当然老鼠再恶心,世界上也不是只有唯一的一只。在偌大的东山上与史胖子“志同道合”的人也不在少数,例如这两个中等身材的普通道士。他们通常都比较高调,爱争强好胜,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强,更容不得别人轻视他们。
而瘦小道士便犯了太不拿他们当回事这一条。不吹捧他们也便算了,可竟然说他们不如别人。而这个别人指的正是周景。
按辈分论,史胖子是瘦小道士的师兄。但可巧瘦小道士这天倒霉,碰到史胖子竟然无视一样的走过去了,连声师兄都没有称呼。这史胖子一向自认不凡,颇有名声。心想这瘦小道士见了自己不打招呼,明显是不给自己面子。而胖道士身边的两个小道士又颇懂史胖子的心思,于是没等史胖子发出命令,两个跟班的小道士就后退几步拦住了瘦小道士上去挑衅。
“哎,小猴子,见了我们的史师兄怎么也不打招呼!”原来这个瘦小道士的外号叫“小猴子”。果然挺贴切的!
其实小猴子是认识史胖子的,但只奈看不怪他平时自大的习惯,便装作没看见一样的漠然离开。此刻见他的两个跟班上前来质问自己,心里火气更大,便装傻道:“死胖子?什么死胖子活胖子的,我不认识!”
两跟班道士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斥责小猴子道:“哎。我说小猴子你是不是装傻啊!我们史师兄乃是无人不知的东山第一高手,你竟然不认识!你小子是不是在这里故意找打啊!”
一旁的史胖子只是转过头看着这里默默听着,看不出他的情绪有任何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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