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紫玉苑之时已然是戌时一刻。就见平儿焦急的等待在大门口来回踱步。在看见秋锦绒与冉辰的身影之时,才缓下紧绷的心情。深吸口气:
“主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迎上前来,她看了看秋锦绒身上的衣着:“怎么连衣服也换了?”有几分担忧。
秋锦绒摇摇头:“宫外下了场大雨,借了个地方躲雨。顺便换下了湿衣服。”
一语带过,没有给平儿消化的时间。秋锦绒转身,看着眼前的冉辰道:
“快回宫将这身湿衣服换下吧!”
“绒儿丫头,你关心我。”秋锦绒感到右手被紧紧地握着,那力道在此时稍稍大了分。也才想起,从刚刚下了马车,他就一直牵着自己。直到现在也没有松开。
尴尬的抽回手,秋锦绒点点头。
那是逸漠异然明亮的光亮在冉辰的眼中闪烁着,明如星辉的璀璨。他笑了笑:
“你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秋锦绒点点头,冉辰这才欣喜的撩袍离去。唇角落下了抹轻轻地笑,只是此时的秋锦绒并未有察觉。
待到那背影渐渐地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之时,秋锦绒这才转首,向屋内走去。只觉得室内似乎多了分生人的脂粉味。
向来心细如尘的她似乎发现这屋内的摆设哪里出现了改动;那桌子上的茶杯似乎是少了一个;桌上似乎还隐隐的溅洒了些茶渍。纤细的手掌轻轻的触上桌面;上面似乎还留有淡淡的余热。那是搁过茶盏的茶杯留下来的温度,似乎是在不久以前。
“平儿。”她唤,转首:“今天来客人了?”问着。
“没、没有。”大概是因为足下不稳,平儿似乎往后踉跄了一步;神色有一丝慌乱;言辞含糊着。
微微眯眸,秋锦绒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神色惶急,眼神躲闪的平儿;显然,这言辞含糊的小丫头不擅长掩饰,
其实,她有事瞒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才感觉到足下似乎踩到了什么恪人的东西。轻轻地蹲下身子;她似乎看见了一颗饱满的金珠;细细的审视着这东西。似乎是凤钗上的缀饰。有一瞬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将那粒饱满的圆珠紧紧地握在手中,站起身来。
“平儿,其实……你不用这么委屈的……你,值得更好的。”
深吸口气,她隐忍着心中的不舍;似乎已经是第三次了吧!
平儿尚未从秋锦绒刚刚的话语中回过神来;却见到她已然的到达了自己的身前;白嫩的指腹轻轻地触上了她的额前;轻轻地这触感竟然是这般的清晰;平儿咬紧了唇,秀拳紧紧地握着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主子。”就见她颤抖着身子,垂下头唤道。
秋锦绒应了声,收回那触在平儿额前的手;转身:“明日,我就去奏请皇上,将你送回锦泉宫吧!”
“主子。”谁曾料想;平儿就这么跪了下来;那双楚楚可怜的眸子望着眼前的秋锦绒;让人几分怜惜:
“跪着干嘛。”秋锦绒皱着眉;想要扶起平儿;却让她后退给拒绝了,仍旧是那般垂首跪着:
“平儿有罪。”
双手似乎不自觉的握紧了分,却有听见平儿低低的声音自前方传了来:
“是平儿胆怯,平儿、平儿不该在主子的药里掺上别的东西。”她的身子在颤抖,秋锦绒似乎听见了低低的啜泣声。
“别的,东西……”秋锦绒拧眉,望着眼前的平儿:“什么东西?”俯下身,她问。
就见前方的平儿小心翼翼的自袖间掏出了个精致的白玉瓷瓶;递到了秋锦绒的眼前:
“就是这个。”语调稍稍的低了一分。
接过那个白玉瓷瓶,秋锦绒扯唇笑了笑。原以为这丫头是一心一意的护着自己的。可,下细一想,是啊!为甚么这个丫头为了她就一定非得要豁出自己的性命;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自己又凭什么怨责她。
其实,她这样做也没有错。她是为了自保,保住自己的性命;若是唤做了她是平儿;自己也会这么做吧!甚至,做的更多。
“是皇后吧!”她从来没有料想过自己竟然可以用这么平静的口吻发问。
只见平儿目愣愣的点点头:
“放了几次。”她的脸上带着笑,可却只有自己才知道,那笑是发自内心的什么感情。
“一……一次,就是那日郡主受伤回来的时候。”平儿显然无比颓丧。
“就一次……”秋锦绒的语调轻轻,如此飘渺。
“明日,你就离开吧!我会奏请皇上让你出宫。”
“主子。”平儿猛地抬起头,却仍旧只看到秋锦绒绝情的背影。
“明日,你就离开吧!远远地……”
“主子。”
“夜深了,我要休息了,晚膳就别传了。”她打了个呵欠。
“主子。”
“记得收拾好东西。”
“主子……”
“就明早。”
“主……”房门合上的声音。已然阻断了平儿的话。
看着桌上那耀耀桌台,秋锦绒笑了笑。在宫外,或许,平儿会活的自在些。这里,明争暗斗太多了。能走,便走……
可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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