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取回了瓷瓶,并没怎么高兴,反而显得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捏着瓷瓶,坐在红木椅子上,连茶是我在他发愣的功夫新泡的都没注意,喝了一口,立刻就被烫到了,不过这家伙平素就非常有涵养,硬是忍着没吐出来,脸都红了。
“怎么,都烫到了还要注意形象?”我把刚才记事本上的电话存在手机里,输入名字的时候,觉得有点怪,九律?难道他家大人希望他时时遵守各项纪律吗?当然,这只是我搞怪的想象。编辑到通讯录相片这一项,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镜头对准了仍然在转戒指的少年,在我按下拍摄键的瞬间,他似乎有所感应,微微测过头来,嘴角微翘,照片定格,“一瞬间的妖娆”看着手机里留下的影像,我脑子里只留下这个形容。“你别介意,我这个人有轻微的脸盲,没有别的意思。”
听了我的解释,苏九律似乎并未介意,冲我点点头,又看向姜明,道:“怎么,你想叫上他?”
“那个东西不是只有沈家的人才能拿到吗?”姜明似乎对苏九律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似乎是畏惧,又好像是歉疚,连说话的语气都和平时不同。
“人家不见得会答应。如今,沈家可以说是一只脚已经踏出门外了,凭什么要跟着你重新蹚那个烂泥塘?”苏九律说这些的时候,仍然懒洋洋地微眯着眼,好像玩够了戒指,又开始拿出手机不停地戳。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越来越糊涂?”我并不着急,喝着茶看向两人,长久的闲散,即使被勾起了好奇心,也能很好地控制,有时候,顺着别人的话去问,反而能更轻易地得到答案。
姜明叹了口气,道:“沈时,我们要找的东西和你、甚至是你的家族,都有莫大的关系,但你除了打理家族当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的脑子里顿时像划过一道闪电,爷爷去世的时候,我并没有在场,当时,学校正在期末考,等我第二天考完试接到老爸电话的时候,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五个小时,等我赶到家,等着我的,是灵堂里漆黑的棺木和供桌上黑白的遗照。
我甚至记得我回到家,和前来吊唁的人打了招呼,甚至还在欺骗自己,爷爷并未离开,只是快过年了家里客人稍微多了点儿。一直到跪在灵前磕头,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只记得几天前,爷爷还在电话里和我聊天儿,他当时虽然身体已经非常差了,可是听声音,心情应该不错,他说,别怪他硬要我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到了我这一代,沈家已经离一个麻烦很远了,也许将来我结婚生子,我的孩子不必再接受这样的传承。
没有更多的解释,我并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麻烦,需要一个家族一代又一代的人像接力一样努力去规避,去远离。也许在他老人家看来,我不需要知道太多,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很长的时间,我陷入谜题无法自拔。如今,天人永隔,我没有机会再去询问那些谜题。如若去查,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想起这些,我苦笑:“很抱歉,我发现我确实一无所知。”
“其实,知道得太多,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你家的这几代当家人确实很有办法,也很有魄力,虽然放弃了很多东西,但是能为子孙后代换来一世平安。不过,你真的不好奇吗?”苏九律淡淡地开口,我压抑的好奇心看来并没有瞒过他,虽然他看起来好像一副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你考虑一下,本来,我想找你一起去一个地方,取一件东西,但那件东西牵连很大,你可以选择不去。当然,如果你改变了主意,请联系我。”姜明思考了一番,说出这番话,我看得出来,他其实非常希望,甚至是很迫切地希望我答应他的要求。
“走啦,何必急于一时,再说,还有其他办法。”少年长身而起,到了门口,又回过头来看着我,嘴角微翘:“过了这么多年,其实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你祖上担心的事情已经不会发生了,你不必太过焦虑,而且,你的好奇心恐怕是猫的n次方吧,不妨考虑一下,偶尔出去走走,好过每天在这院子里打发时光。”
姜明和苏九律离开了,我在书房又一次呆到天黑,依然没有下定决心,我的纠结性格强迫我思考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计算事情的各种发展和脉络。
我拿过记事本,开始整理脑子里的线索。首先,我想到姜明,这几年,我也收过他不少物件,都是非常古老的东西,如果不是非常古老的世家,是绝对不可能有收藏的,有很大一部分年代非常久远,我敢肯定,都是孤品了,全部都是死当,我也并未付出多少代价,他当时就说得很明白,只有成为沈家当铺的死当,那些东西才是安全的。某种程度上说,我成了姜明的仓库保管,不知道是个人行为还是家族授意,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要高一些,接掌当铺的时候我还在上学,看待人和事还很浅,说白了就是没经历过社会的磨练,太单纯。怪不得爷爷信上让别和姜家接触,在我的记忆里,虽然也有一些来往联系,但爷爷从未收过姜家的当物。
其次,姜明这一次的当物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他先是当三月,然后在我即将转化当物的时候登门取回,虽然晚了一两天,但以我们说不上坏的交情,我不会硬收他
喜欢当铺密录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