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剑和李义很快就找回了闲逛时经过的一家铁匠铺。
他走了进去,二话不说,立马往昏昏欲睡的铁匠手里塞了一两白银,同时说道:“师傅,借你锤子一用。”
还没等铁匠清醒过来,藏剑已将那把宝剑抽了出来,放在锻造台上细细观察,不再理会任何人。而李义故意坐到了铁匠面前,挡住了铁匠的视线,若无其事地和铁匠闲谈起来。
在锻造台边,藏剑将宝剑的剑身从头到尾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终于还是将目光停留在了剑的边缘上。剑身的光芒很盛,但是剑的边缘却由非常规律的纹路构成,不对劲的是,同样一柄剑,在纹路上的颜色居然有深有浅,看起来竟似以不同的材料拼合而成。他拿起锤子在边缘轻轻敲了一下,没有反应。他疑惑地挠了挠头,往同一个地方反复敲打,每一次都比上一次用力,在最后一次,竟然还用上了内力。终于,在纹路颜色较深的部分出现了一条明显的裂缝。他开心地笑了出声,唤来了铁匠,要求他升起锻造炉的火焰。铁匠跟李义聊得开心,又平白无故收了一两银子,心情好得很,没有多加犹豫就升起了锻造炉的火焰,还在一旁帮助藏剑将宝剑放入锻造炉里。藏剑向铁匠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两眼出神地望着炉子里的宝剑。
不一会儿,剑身被烧的通红,从锻造炉中被取了出来放在锻造台上。在藏剑的要求下,铁匠在一旁帮着抓住剑柄,而藏剑自己则从工具堆中拿来了一个凿子,钉准剑上的纹路,用锤子细细地敲打。不一会儿,那柄宝剑就显出了另外一副样子。在剑身的中段的剑刃部分,变成了由钩状弯刺组成的骇人的锯齿。铁匠看到这剑的形状,突然脸色煞白,但还是强忍着惊慌对着藏剑说道:“你去休息吧,剩下的就交给我了。”说罢,就以一种非常虔诚的神情对宝剑进行多次淬火和回火的循环处理。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在这期间,没有人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锻造在令人不安的沉默中结束了,那柄宝剑被铁匠拿着亲手递给藏剑。剑身不知为何,不再像刚开始见到的那样光亮,而是变得黯淡无光,藏剑带着疑惑接过了宝剑。就在剑靠近的那一瞬间,藏剑和李义不觉的打了一个寒战,尤其是藏剑,一握上那柄剑就感觉到剑身上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杀意。那铁匠一声不吭地盯着二人许久,突然打破了沉默,对着他们说道:“二位且随我来。”说罢,转身关上了铁匠铺的大门,然后向着内院,走了进去。二人只得跟着进去。
屋子也没有什么出众之处,只是在正中央的桌面上,有一个香炉,一个灵牌。铁匠燃起三柱香,拜了三拜,将香插入香炉中。铁匠还未回头,李义已经燃起六柱香,递一半给藏剑,也拜了一拜,插入香炉。
二人本以为灵牌上会写着名匠的名字,但是没有,灵牌上的名字他们听都没听过。他们不禁感到困惑,这个人到底与那把剑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不是名匠,又为何能打出这把剑呢,或者那人是不世出的高人?
铁匠转过头,搬来了椅子让他们坐下。望了望灵牌,静静地说道:“那是我阿爸,这把剑的打造者,我永远忘不了这把剑是怎么打造出来的。”
“在我小的时候,阿爸没有孩子,于是收养了我。他虽然不是非常出名的铁匠,但也算技术纯熟。有一天,一个陌生人来到了我家,带着一整包的黑石,找到了我们,要求我们为他打造一柄利剑。那其实是很少有的,很少有人会带着材料,而且是还未提炼的材料来铁匠铺打造兵器。他问我们会不会提炼材料,阿爸说不会,他马上就沉下了脸,当场打断了阿爸的双脚。然后跟我们说,一个月后来找我们,还强迫我们父子俩吃下了毒药。”
“我花光了家中仅有的积蓄,还是没能医好阿爸的腿”
他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自那以后,阿爸只能拄着拐杖走路。一个月后,那人又来了,与之前不同的是,那人脸上的怨毒之色更重了。他一进来就把材料丢到阿爸面前,给我们派了解药,但是他跟我们说,他会一直监视着阿爸,直到他的剑打造得让他满意。于是阿爸就拿着他的材料给他打造武器,那些材料上还占着发黑的血迹。我记得那时候,他随身带着一条鞭子,稍有不满就拿我出气,阿爸看不过眼,说了他几句,结果被打得半死。就这样,那间铁匠铺的气氛越来越沉重,我相信地狱也没有那么可怕。我们一直在恐惧中工作工作,他不允许阿爸有任何休息的时间。大概用了半个月,那柄剑打造完成了,但是他不满意,居然想用那把剑杀了我。阿爸苦苦哀求了他好久,又是下跪,又是磕头。他用那柄剑把跪在地上的阿爸的头发削光,阿爸的头顶被剑刃划出一道道伤口,鲜血淋漓。自那以后,阿爸就像变了个人,仿佛就成了一部打造武器的机器,我从阿爸身上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温暖了,他的双目变得无神,身体变得冰冷,那柄剑也在阿爸手下,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可怕,到最后一天,打造完成了。那人带走了剑,但我没想到,那也带走了阿爸的灵魂,就在那天,阿爸就死在自己的床上。在村民的帮助下,我们安葬好了阿爸,但是我一刻也不想留在村子里了,那对我而言是一场噩梦。于是我一路走,一路给人当车夫,给人端茶倒水,什么工作都做过,才勉强在这儿开了一家铁匠铺。谢天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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