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里人每年都要来此祭拜石将军,都说这两位将军是平安将军,庄里百余年来就连蟊贼都没有进过庄子,就是托了两位将军的保佑。就平时路过,若是不急于赶路,也会作个揖磕个头什么的,若手边正好有香火,就点上几支。若是带了吃的,也拿出来供一供。供过的东西吃了,可以驱病。男孩自然知道这两位石头将军的名字,路那边一个叫弋将军,路这边一个就叫末将军。末将军的是本家将军,弋将军则是后家将军。后家也就娘家的意思。
“那我要是把珠子放在这里,你们是不是就能活回来?”男孩欢喜之余,张开手掌,果然欲将珠子放了。却不知道该放在那个将军脚下,正自抓耳挠腮。又听两位将军一起说道:
“不可,此珠必得挨着人身,尤其是童男之身,始有气运散出。若离了人身,不复再有气运。”
“那么,我拿着珠子每天来这里,就可以和你们说话了吗?”男孩问道。
“是的,你不仅能和我们说话,若你喜欢,我们还能授你一些……心法。只是……这颗珠子……”石将军说到这里,似乎颇为踌躇,“这珠子……”
男孩听出石将军言语间似有为难之处,问道,“这珠子怎的,说与我听听,若是不便当,我必不为难两位将军哥哥。”
“你叫我们将军哥哥?”两位石头似乎觉得不妥。
“那我叫你们什么呢?”
“这个……”
两位石将军立于此,就是庄里长者也不知到底有多少年。都说自生下来,就在这里的了。若按了年纪,就是称将军曾祖,高祖,祖上祖也打不住。但男孩听两位将军说话的声音朗朗,觉得都很年轻,尤其这位末将军,似乎童声尚末退尽,心里多了一分喜欢,自然就叫了将军哥哥。
“不如这样吧,你既然叫我们哥哥,那就叫石头哥哥吧。”末将军说道。
“好,好,石头哥哥更好。”男孩家里止有一个娘亲,上无哥姐,下无弟妹,本来觉得孤单。不像别的孩子,玩耍打闹之时被人欺负了,可以呼兄唤弟帮衬自己。偏偏男孩固执,因此吃的苦头更多些。因此,母亲才时时把他带在身边。有了两位石头哥哥,虽然还是石头身子,但即可说话,心里也就和有了亲哥哥一样,而石头哥哥叫起来还比那将军哥哥更亲近了些。
“这珠子本是天地里最纯净之物,却不幸经了血光之灾,饱积怨恨。若是落在纯净之人手里,所散之气微微含香,闻之心清神爽。是为正气。”
“是吗?”男孩听到这里,把鼻子凑近珠子,翕动鼻翼,连连吸气,末了,却摇着头说,不香不香,一点香味也无。
“不是这样闻的,”末将军看着男孩的模样,甚是好笑,“你先坐正身子,把珠子置于掌心,双手交叠于胸前,目前方,然后闭上眼睛,不去想有什么气味,自然就能闻到。”
男孩依言,静静坐了一会,果然,一股说不出的香气初时若有若无,渐渐地连绵不绝,男孩不禁喜形于色,始信了末将军所言。
“你闻到了,是些什么香味?”
“有桃花香,有梨花香,还有桂花香,兰花香,金银花香,其它的我说不出来什么香。”庄子以及附近山上里止有这几种花香,其它的奇花异草的香味,男孩自然说不出名堂,“还有……还有……好像是我娘身上的香味。”
“嗯,”末将军赞叹道,“果然是极纯净之人。难得难得。”
“那当然了,我娘最爱干净了,经常带我到河里洗澡,就是到王官集换了丝线回来,路过这里,我娘总是要洗。我娘说,走路热了,出了汗,又惹上灰尘,身子就很腌臜。”
“嗬嗬,小兄弟,我说的不只是身子干净,我说的是,一个人心更要干净。”男孩叫石头哥哥,这石将军也自然叫起小兄弟来。
“心要干净?那心怎么干净?”
“比如……”末将军沉吟着说,“你之前说,你娘说了,话可说错,不可说谎。又比如,你刚才撒尿,挺着……肚子,为的是不湿马身,都是纯净之人所为。”
“嗯,”听到这里,男孩点了点头,似有所悟,“昨天,得贵要爬上大杨树,取了大杨树上鸟窝里的蛋,来烧了吃。那鸟蛋若被烧吃了,鸟妈妈不也伤心么?我抱住他脚,不让他爬,他下来打了我。但他再爬的时候,我还去抱他的脚。是不是也叫纯净。”
“正是。”那末将军说道,“小兄弟,他打得你凶不凶?”
“也不算很凶。”男孩说道,“只是他一下了树来,就扯住我的头发,往树上撞。撞得我头都晕了,还很疼。”男孩说着,抬起头让末将军看,男孩额头之上,果然有一个鼓起的包,尚布着青紫血丝,未能散去。因为是撞的树干,好歹没有头破血流。
男孩在村里势单,被大的孩子打是家常便饭。孤儿寡母,莫说自己,就是母亲,也偶尔会被人欺负。好在老族长德高望重,家法严厉,村人多民风纯正,母子两人,倒也能够自保。只是男孩心地纯善,性子耿直,受的气自然多些。童幼无知,以大欺小,也是童心使然,算不上恶行。男孩也从不去告状。因为若是族长行了家法,用醮了水的柳条,好歹要把屁股打烂,三五天里坐卧不得。
“唉,”末将军听了心疼,这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善举,却是难得,“你将手中珠子,往额头上滚上一滚。可疼得轻些。”
男孩听说,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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