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起死回生第三徒(下)
梓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师父表情有些不常见到的严肃,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接着就听到院落里面传出了女人的惊叫声和啼哭声。
那声音透着哀怨,又满含凄苦,划破夜空,传出院落,传至不远处的街道,便戛然而止,被京都的嘈杂与繁华吞没。
京都是繁华的,也是‘开放的’,人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即使再诡异的声音,他们也不觉奇怪。这声音就算飞入寻常百姓家,他们也只会呵呵轻笑两声,然后说上一句,你看哪家的贵族又在强抢民女或者鞭打丫鬟了。
没有人在意,即使他们听到了。
“你个臭婊子,还真的生了个儿子,哼,想抢我的位置!平时有他在,可以护着你,可是今天,哼哼,牙卢,去把那小崽子给我掐死!”狠毒的女声再次响起。
梓樊吓了一跳,的确是一跳。
接着就听到一个声音很粗又带点沙哑的男人的声音,一听就知道长得肯定凶神恶煞。
“是,哈哈,小崽子,不要怪我啊,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
“不要,不要啊,沈姐姐,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吧......沈姐姐......”一个柔弱的女声响起,虚弱,悲愤又无奈的哭诉。
蓝襟低头看了眼梓樊:“你且稍待,不要乱跑。”
接着便飘身落在了院墙之上,没有一丝声响,没有一人发现。
然而梓樊听到的,却是一个婴儿的啼哭声由大到小,又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声音慢慢低沉,慢慢…慢慢的没有了...
梓樊被吓到了,真的吓到了,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惊魂不定,又喘不过气,傻傻的站着,呆呆的望着师父,不知所措。
蓝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已经来不及了。可是他脸上只有严肃,没有愤怒,更没有冲动。只是缓缓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杏坛逐繁,然民心不古;
朝史渐丰,然世风日下。
他只是淡淡的看着,门开着,屋内灯光明亮,能看到一个花枝招展到令人厌恶的贵妇正站在厅内,周围站着几个精壮汉子,应该是心腹。
“已经死了!”那个叫牙卢的声音响起,透着狠意。
“好!回去有赏!哈哈。”
“哈哈,多谢王妃!”
柔弱的女子仍在哭泣,只不过声音渐渐低了下来,目光有些呆滞,望着自己怀里的一动不动的婴儿。
“你们几个,把这老婆子和这小丫鬟给我带走!今天的事不能传出去,你们几个也是!谁要是给我走漏半点风声,哼,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死!”
几个精壮的汉子立马行礼,同时道:“是!”
然后抓起稳婆和丫鬟往外走,任凭她们无用的哭诉。
“我们走!”令人厌恶的声音再次响起。
刚刚声音沙哑的汉子牙卢凑到贵妇身边,像是在问些什么,声音很低,没有传出来,但能够明显的看到,那女人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人,走了,都走了,只留下那个声音柔弱的女子,或者说还有一个婴儿,气息全无的婴儿。
小院安静了下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园中的盛开的花合了起来,似乎不耐初秋的凉意,亦或许是不忍看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幕。
远处的街道,仍是灯火通明,仍是莺歌燕舞,即使在这安静的小院,偶尔也能听到些许随风飘来的丝竹之声,真真让人有种隔江尤唱后庭花的悲愤与无奈。
蓝襟低头看了一眼梓樊,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虽然周围不是太亮,但梓樊还是看到了。
他知道,师父在安抚自己,略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梓樊便点点头。
下一刻,师父已经不见了。
蓝襟飘落院中,很轻很轻,没有带起一丝风,没有惊动一个人。
门开着,蓝襟就这样走了进去,悄无声息,那个声音柔弱的女人也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并且已经站在了她的身旁。
她只是呆呆的,目光呆滞,像是在看怀里的婴儿,又像是目光还没有到达,便淹没在压抑与哀怨的空气中。
蓝襟轻咳了一声,他想让女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可是女人却丝毫没有反映,像是一个木雕,像是一块山石,一动不动。
蓝襟抬起左手,搭在了女人肩膀上,抬起右手,放在了婴儿胸口。
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两只手,正散发着淡淡的蓝光,但她们不知道,那是真气。
蓝襟知道,女人受的打击太大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子被人活活捂死,那是多么大的痛苦。
左手的真气舒展了女人的神经,疏通了女人压抑不通的血管,女人便醒了,或者说,回过了神儿。
右手的真气护住了婴儿的心脉重地,疏通了咽喉气管,打通了他因血液停滞而阻塞的穴道,然后从四肢开始,带动丝丝血液,流向心脏,就像涓涓细流,潺潺小河。
蓝襟收回了左手,但右手仍然放在婴儿胸口。
女人望着道人,眼里有了神,她自然知道是老道人把自己唤醒,更知道老道人此刻在做什么,但是她不敢相信,因为她认为这,不太可能。
真气像是决堤的洪水,冲入婴儿全身的每个角落,每个角落,是因为蓝襟功力深厚,也是因为婴儿身体小。真气存在于每一条支流,参杂在血液中,红色中带一丝微蓝。
它们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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