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余仍狂揽春晖一瓢,赠众人而畅然。
一曲终毕,他竟自拿酒壶与大家饮酒,好不豪爽!如此随意放lang之人竟有如此歌喉,也是为何可以混迹于歌舞酒会的优势了。
“哈哈——南宸侯好嗓子,难掩风雅啊!”薛世仲不带一点做作地夸奖道。
怀夏公子自是蓝骁将军之子,金戈铁马的生活不胜枚举,可如今这文人墨客的娱乐之景,他着实见得不多,竟十分爽朗地要自罚三杯!
“蓝都尉真是豁达慷慨啊,来来来——老夫陪着您饮一杯!”
“薛相谬赞啊!哈哈哈——”
下一个就是是薛薇念,她单丹唇轻启:“第四个。”拿到手中一看,是《怜桃》,款款提起毛笔,心中却不知怎么一阵寒凉,手腕微抖,第一个字差点写坏,只见她写的是:
千株含粉态,自知为谁容。
春风不解意,散入闺阁旁。
流莺始见落,蝶舞围香忙。
花自随风去,残落亦难忘。
薛薇雁此时不可置信地看着薛薇念!
姐姐她——她——她为何做这样一首诗?
花自随风去?
吾欲化风潜入夜?
薛薇念自知这一诗既出,定是满城的风波,可她今生的夙愿当是要竭力去争取!
一段《霓裳雪》终是配上了最最贴合的佳音……
当场人们都被相府大小姐的诗惊得说不出话来,一时间竟冷了场,但此时太子爷竟站起来,为薛薇念叫好,并亲自端起酒杯要敬酒,这等意思在谁人眼里都恍如明镜。
薛世仲在一旁细细咀嚼着方才每人的诗句,心中不禁叹道:念儿啊,你怎做出这样的诗句?
说来也奇了,这多年在外的一个侯爷竟有如此魅力……
南宸侯也举杯同邀一干人,竟无丝毫扭捏潇洒自如地道:“来,竟不知相国大人有如此文貌兼备的孙女,真是可叹可叹!”
“哈哈——言重了!”薛世仲说完,一口干尽了杯中酒。
正在大家兴意阑珊之时,晚来急雨,彷如花针,为这看似热闹的丽锦园织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罩网……
薛薇雁在心中暗暗叫好,真是应了她的心思,正要快步避雨,莺歌已经举着伞来了。
“二小姐,前面地上的不是你前日里玩儿过的锦囊吗?”
薛薇雁回头看看,真好像是……只是雨夜模糊,想必是前几日到桃园玩儿时掉在了地上。
秋夕正要上前去捡,只见南宸侯的那个手下却将其拿起来了,还认真地打量了一番,然后竟递给了南宸侯。薛薇雁此时正犹豫着要不要向他再讨回那个锦囊,那个紫云锦囊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东西,儿时与莺歌捉迷藏,无意间从床底下找到的小物件儿,自己不过是喜欢锦带上的一句诗,便随身带着赏玩罢了……正要转身离开,却看到南宸侯向这边走来,含笑问道:“晚来风急,小姐恐冻坏了身子,为何迟迟不走?”
薛薇雁自是看不惯他的品行,冷冷地道:“不过是丢了一个锦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真是巧了,刚刚地上果真有一个锦囊。”说着,便将它递给了莺歌,“小姐好生保管。稻花浦月醉人意,禾黍秋风听马嘶,真是好诗句。”还未等她答话,南宸侯便道:“羲彻这就告辞了。”
薛薇雁没想到他竟留有九分的谦卑,竟用自己的字来作称呼,也就没像先前那样讨厌此人。随后又看看自己的锦囊,这“禾黍秋风听马嘶”是锦带上的诗句,而前一句却从未听过,眼看着雨吓得急了,便快步离了席。
“侯爷,刚刚的那个——”韩玄奕不解地正要问道,却硬生生被苏冽断了回去:“天下相似之物颇多。”此话随口一出,而他自己的心却被震得生疼生疼——
眼前恍恍惚惚,分明站着一个发髻凌乱的小儿,她一身破旧衣服,脸上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笑眯眯地道:“羲彻哥哥,你定是会走出这冷宫别院。”
他不过十岁年纪。
煌星国的层层墙围,像是魔障一般淹没了他的心,唯剩她摇摇欲坠的笑意……还有耳边的喃喃:“我父母之仇未报,你江山之志未实,定不能弃。”
定不能弃。
苏冽手心狠狠一握,手中的把翫瞬时化为灰烬,随风消散……粒粒尘埃,点点入心,滴在这繁华城郭,落在这澄澄水波……
只为,成全这善价之玉,成就这举目江山,天下称臣!
---题外话---
故事中的诗词都是自己的创作,因为要符合人物的处境与地位,如有幸遇到诗词歌赋很棒的读者或者有心的读者,可以给我提提意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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