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十分欢yu,几乎每个人都聊得笑得很尽兴,薛薇雁不知为何这太子凞与姐姐的婚事令爷爷如此不悦,自己心中琢磨。而此时她与大家都不是很熟络怕自己说些什么话不对别人胃口,也就在这儿呆呆地坐着,不经意注意到了在宴会最偏的一角,只见那里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位少年,身穿湖蓝色与雪白相称的衣衫,他发色乌黑,眼若宝石,眉梢饱涵灵气,眉心一点朱红,神态怡然,恍惚间还以为是下凡的仙童。这想必就是三王子苏决,不愧是篱若的亲生骨肉——
苏决正也无聊,竟抬头看到了有人向他这边投来目光,也端起了酒杯——正在此时,姜常侍手托一托盘走进殿中,跪地道:“大王,昱国刚刚送来的陈年佳酿。”
大家都看向了他盘中翠色yu滴的酒坛。
苏棘放下筷子,随意问道:“哦?真是巧了。这是什么酒?酒坛倒是别致。”
“老奴都未曾听说过,叫什么怀什么碧酒——”真真把他急出一头汗,刚刚拿得太匆忙了,竟未将名字记牢。
薛薇雁心中不禁一阵惊慌——随之而来的更是难掩的欣喜——难不成是襄南?可——可信中明明道还有半年时日才可到黎城,但这酒分明是那日送别他带来的酒,说是让她随意说个酒名,如今竟真有这酒,心中想着口中竟不知不觉地说出来了:“怀柳昱碧酒。”
“对对对!就是这个怀柳昱碧酒!薛二小姐真是学富五车啊,连这怪僻的酒名都知晓。”
苏凊倒是对此酒有了兴趣,竟起身向殿中走去,口中直说着:“我倒要看看这酒。”估计刚刚饮多了酒,竟有些摇摇晃晃,在出来时竟被薛薇念的桌角绊了一下,直直摔到了地上,将薛薇念桌上的东西竟都带了下来!
“三王子——”
“凊儿——”
一旁的人都欲离席,蜂拥而至,薛薇念离得最近,连忙拿出手帕来为苏凊拭酒,苏凊也自觉不好意思,一把扥来了手帕,一边起身一边道:“我来我来,刚刚不小心,其实还未醉!”
“不过摔了一下,没什么大碍,大家快回去吧!”苏棘见他竟还笑得出来,也知道没什么大事。
苏凊擦完了,正要将手帕还回去——这刚刚不是薛薇念给的,怎么是一方男子用的?难不成自己刚刚真是喝多了?
“这是什么帕子?男不男女不女——”苏凊拿着手帕端详。
薛薇念此时才注意到,自己刚刚竟将这方手帕拿了出来,真是该死!这这这——浑身不觉寒毛竖立,一股股冷汗从背脊上直冒!
苏冽一看,这紫鱼纹路,绢角一条穗带,一尾红玉之鱼,瞬间也被惊了一下,未曾想薛薇念竟——
太子凞和薛薇雁分明看到,刚刚是薛薇念上前拿出手帕为苏凊擦酒,可如今——
薛世仲苏棘坐位靠远,更是不明状况——
女子私藏男子秽物,这还是薛府名门闺秀!
大殿上顿时鸦雀无声——
只见太子凞当即出席跪地,言辞恳切,道:“父王,这方手帕是儿臣的。那日诗会,遇雨,薇念小姐不慎滑摔跤,儿臣将手帕递与,小姐感激再三,要将手帕洗净再奉还,如今又碰到凊儿摔倒,真真是方应急的手帕。”
在场人都恍然大悟——
苏冽冷冷看向苏凞,忽笑意自流,道:“呦,是这样啊,那真是巧了!今儿这巧事还真是不少呢!还不替凊儿谢谢薇念小姐呀!”
只见太子凞立即明白了苏冽的意思,忙道:“方才儿臣还想与凊儿为大家舞剑,刚刚凊儿不慎摔倒,看样子也舞不成了,那就由在下替凊儿谢谢薇念小姐的恩泽了。求父王成全。”
苏棘脸上笑意不减,一边摇晃着酒杯,一边用眼睛斜乜了一眼薛世仲,压低了声音道:“好。”
“哈哈哈——薇念小姐,快看看,这可是当众为你舞的!哈哈——来,决儿,你配合太子凞来一段吧。”苏冽忙在一旁趁热打铁。
“哈哈——好,那就看看决儿的武功了——”太子凞起身道。
周围的气氛恍惚着、仿佛凝固了片刻——又在人不察觉中恢复了起初。
“是——父王。”苏决脸上并没有一丝不悦与尴尬,他妥帖地起身,握住下人乘上的宝剑,款款走向殿中央,与太子凞站成对阵架势。
琴声捻拨,如滴滴清泉,颗颗下落——
苏决手中轻巧握剑,剑锋滑地,弧度悠扬;苏凞则是单手举剑伸向前方,脚步回转;两人对峙,悠然空旋——
琴声连调,剑光挥洒,蓝衣翩跹,红衣重叠,剑语清脆绵长,混着琴声,由低迷到高亢,掷地有声,干脆果敢——
双影重叠、回落、绵延、流转——
苏凞的剑刚强,招招强硬;而苏决却是似水柔骨,却柔中致命,仿佛剑由心出——表面看,苏凞略高一筹,但苏决却使剑如同使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式式透着他的心思——
“好啊!好啊——”苏棘不禁张口慨叹。
谁都不知道他心中真正夸奖的是谁——
薛薇念度过一劫,有意无意间抬头看向苏冽,他嘴角轻扬,满不在乎,颓然饮酒——
终是自己的痴情,真真是蠢人……她狠狠握住了衣袖,一抹苦笑浮上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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