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寨主、展顺、展渊以及陆、房、郑等人迎在厅上,紫宸与阿浪一前一后,有说有笑地走出楼道。紫宸握着白色长剑,神采焕发,显是于营救兄长一节胸有成竹,阿浪衣袍飘逸,行来携风,两个男俊女美,实如登对眷侣。展顺、展渊兄弟倚在冠军楼门口,隔远瞥过,一个笑道:“大小姐四岁伊始,庄主教她谋略武功,夫人教她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均臻妙境,同辈、同龄的女娃实无人能与之相提并论。”展渊道:“大小姐她金钗之年,能自行出入轻纱谷,轻易踏遍采凉山,晋中名门纲略她多已参与;十五及笈,庄主携三位公子外出,诸寨主、掌头皆有要事,分身不暇,大小姐她以贵宾之礼接待来客,礼数之隆,教武林中的朋友乘兴而归,此后赞不绝口,如今大小姐碧玉破瓜,正是情窦初开时……”言下之意,是希望紫宸早日觅得如意郎君。四寨主抚掌大笑,只说展渊一席话谓为“金玉良言”倒也无妨。
幸得魏劲夫离展顺、展渊稍远,否则定感愤懑。这时紫宸与表哥合在一处,招呼四寨主、等一行九人朝冠军楼门外走去。
别前分说,紫宸对阿浪道:“你到了晋阳王府,万事留意提防,你虽与朝廷的几个高官交好,但利益之前亲疏有别……我大哥的事,你记在心头,以你的本事,我也无须担心。”阿浪道:“今夜定得大捷。”紫宸道:福泽绵长,加上行善之心甚巨,此番自将化险为夷。”魏劲夫等振奋应道:“自将化险为夷。”紫宸笑了笑,与阿浪暂别于冠军楼前,此中救人策略早已详施,阿浪当夜只须依计行事,与紫宸所携家将里应外合,四下广布援徒,不愁不成。
阿浪唤来一辆马车,疾行驱驰,从冠军楼直奔晋阳王府附近的街道,待步行到王府门口,已是黄昏时候。那时王府四周已布满卫兵,阿浪报了姓名身份,说着乃堂堂镇国侯、当今平章政事邀请的上宾,卫兵看来早得吩咐,阿浪由是一路通行受礼,时有仆人竞相迎送,只瞧王府门口张灯结彩,来来往往人如蚁聚,贺喜之声、寒暄之音,数度并传,而后眼中尽是元廷达官,蒙古人拉着汉人,汉人跟在蒙古人身后,又是衣衫绝俗的色目厚爵,又是深眼挺鼻的西方使节,大大小小的贺礼络绎不绝地搬至王府,不消片刻,恐已堆成山形。阿浪早将紫宸拿出的地形图背熟,当下三两步走到迎宾阁,卫兵听了他的述说,往阁楼中通禀季末思与马继仁,阿浪在阁前的草地旁悠闲踱步,眼光到处,那太原三魅、铁锣神狮萧泰从一条小道并肩赶来,都换了身极是闪亮的衣裳,只是太原三魅所着衣色亦未有变。阿浪转过头去,心道:“那俞槐之和九头白蛟乐思蜀不知人在何处?今夜事情仓促,否则可好生打探打探圆德大师的下落,也不负濠州迦叶寺之约。”又想昨晚夜色沉沉,小丽苑庭院中兼有大树遮挡,这几人怎能轻易识得自己?“俞槐之与乐思蜀两人见到我真面目之前,我悄悄地摸了一层土,那时夜空星少,他们未必便记得我。”遂复转头,正与阔步赶来的萧泰等人擦肩而过。
阿浪心下思量:“紫宸要我在宴会上佯装大醉,这是我的拿手好戏!随后我自然会被安排到附近厢房歇宿,那时可来一招‘偷龙转凤’……”紫宸同阿浪相处虽短,对他爱酒之性实已了如指掌,所谓因材施教,遂教他借醉脱身,既能置之事外,亦能乘夜行便。阿浪哈哈大笑:“这一招可真是妙极。”
笑声初毕,一语传来:“阿浪!”
阿浪耳根一动,回首望去,季末思与华达牙并肩走来,说话的正是季末思。
阿浪迎了上去,抱拳称道:“将军,马兄,可好可好!”马继仁穿了身锦织华服,喜溢眉梢,与穿蒙古长裙、脱帽扎辫子的季末思一同应道:“甚好甚好。”三人会于一处,跨入阁楼。
马继仁道:“听将军说阿浪你已见过镇国侯大驾了,镇国侯拿你当自家兄弟,咱们可都盼着你私事做成,早一日报效朝廷,将来荣华富贵,自如滚滚流水。”阿浪笑道:“承蒙诸位厚爱,阿浪实在受之有愧。只期万事皆顺,得入侯府尊幕。”另一头却想:“纵算我找到了师父、找到了外公,定也说事情远做不成。”他既知家世缘故,如何能甘居宿敌之下?
季末思指着来往的宾客,向阿浪引荐了许多王公贵族。阿浪以汉人身份,竟得当朝靖寇大将军亲力恭推,厅上诸人对他自然另眼相待,眨眼间即已数度揖手,意达礼到,甚隆甚厚。阿浪环顾四下,察得金碧辉煌的顶梁柱周围立了许多武林好手,大抵做卫护之用,萧泰等人亦在旁协助,此处无论谁擅起祸乱,不消一刻,自将为一众好手生擒。季末思道:“晋阳王殿下、马侯爷与我大哥此刻正从议事阁赶来,咱们到席上随意坐着,待夜宴开时,只管自吃自喝,无醉无归。”而后笑盈盈瞧了阿浪一眼,阿浪立时省道:“哈哈哈,将军你莫非又想与在下拼一拼酒力?”季末思道:“在侯府时我大哥已言明,明日乃晋阳王殿下正寿,到时候再与你尽情一醉,不过……今夜你倒无须担心,我大哥全心陪着王爷,你要对付的只我一人。”阿浪心中暗喜:“若非遇着同样爱酒的季末思,今夜可怎的施展‘金蝉脱壳’之计。”又拍了拍马继仁道:“马兄,你可听到了,将军与侯爷明日要以多欺少,你应助我一回。”马继仁纵非能喝之辈,只因阿浪诚意央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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