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一叶拿起长刀,摸了摸装饰刀鞘的兽皮,兽皮湿滑柔顺,似乎是羚羊皮所制,刀柄、刀鞘均由纯钢与银质混合打造,贺一叶缓缓拔刀出鞘,刀身闪闪,四下镶嵌了几许花纹图案,刀尖点缀了一粒蓝色宝石。蒙古刀素分六系:勇、智、礼、亲、忠、姻。此刀既有华丽之美,亦生刚勇之气,正乃“勇”系长刀。贺一叶惯用名剑,对蒙古长刀知之甚少,当下只是夸赞:“好一把长刀,我瞧它打造得极是精妙!”其他在座或是纯正蒙古人,均念:“此刀应配勇士!”阿浪问帕都道:“帕都兄,你瞧那桌上的蒙古长刀如何?”帕都摇了摇头,淡淡道:“那刀尚算精细,却未能按照买家的意愿打造,难怪滕林大费周章,也要来此兴师问罪!”阿浪与紫宸面面相觑,均想:帕都怎会知道这刀打造得不合买家的意愿?
曲长青也端详片刻,笑道:“哈哈,曲某和一叶先生虽然并不如何了解蒙古长刀,但瞧此刀做工雕法,皆属上佳,似乎不失为一把好刀!”苗恩笑道:“曲先生与贺先生都是使剑的绝顶高手,虽然刀中精髓未必尽数窥得,但武林中人常说,‘天下兵刃,刀剑合一,万所无敌’,刀与剑还是极为相近……”话音未歇,滕林破口大骂:“你说得甚么胡话!这都是你一厢情愿,你们不按照原先约定的样式制造,害得我家主人的计划全盘搁滞,此中损失无可估量!我早修书一封,教贵庄一月之内再行赶造一批蒙古长刀,你们却拒不发货,甚至毫无动工迹象!大伙评评理,柳家庄违约在先,我阿特拉是否应该替我家主人讨个公道!”说到最后,竟又有些无语凝噎。
“哼!空口无凭,你们当初就说要桌上这种长刀,待我们将一箱一箱的刀送往漠北,你们却拒不验收,结果……结果敝庄的人在押还路上,遇着一群强盗,所有货物尽被劫掠……哈哈哈,事情果真这么巧么?”苗恩亦是大发雷霆。
滕林续道:“阁下话外之意,是怀疑我家主人派人暗中将你们送来的长刀劫了回去?”苗恩嘴角一扬:“这事可是你自己说的!敝庄押送长刀的时间、路线只有你我知晓,缘何返归途中偏偏遭了盗匪的埋伏,此中缘由,还须我明说么?”
“你!”滕林恼羞成怒,拾起身前一个瓷碗,朝苗恩飞掷过去。在场众人此时均已明白,当前两处人马为何“大动干戈”,双方各有理由,大伙都是局外之人,心下虽各有见底,面上却不便当众吐露,阿浪与紫宸暗暗嘀咕:“倘若护龙山庄的人假意拒收长刀,最后却扮作强盗,中途突施劫掠,如今还来兴师问罪,若非他们无聊透顶,便是他们丧心病狂!”心头实已略有些偏向滕林一方,但转念又想:“兴许强盗另有其人,柳家庄被人平白劫了货物,怎的甘心再无偿为滕林一方赶制一批蒙古长刀。”一时甚觉疑惑。
再说那瓷碗直线飞出,苗恩言语虽甚凌人,反应却似极慢,眼看碗必中他面门,幸得他身后那个虬髯壮汉眼疾手快,待飞碗迫近,一把将他推开,顺势展开左掌,那瓷碗当即“砰砰”落地,竟未摔碎,掌柜的瞧了,忙劝道:“两位有话好好说,曲先生、贺先生以及大伙自会为两位主持公道!”苗恩惊魂甫定,望了望身后的虬髯壮汉,旋即指滕林骂道:“他奶奶的,你竟敢当着大伙的面出手偷袭,你还不是做贼心虚!”
那虬髯壮汉拍了拍苗恩,终于开口说道:“敝庄在漠南也算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多年来在大漠各处都有不错的口碑,庄主他对信誉二字是看得极重的,当日你们送来的长刀样本的确与桌上的一模一样,敝庄的人才会依样连夜赶制,只怕延误交付日期……结果……”这壮汉中气十足,加上先前劈开瓷碗那一招半式,明眼人瞧来,已知他定必身怀绝技,实非一般生意人。
帕都此时两眼发光,隐生几许哀伤与悲愤之气。
滕林却道:“你们真是强词夺理,当日你们与我家主人签订契约时,我们说好半月之内将样本图纸送到贵庄,负责送样本的是我家主人的腹心亲信,样本是由我家主人亲手绘制、书写,你们照此打造,岂会有丝毫纰漏?”苗恩不语,虬髯壮汉接着道:“倘若不按你们的意愿打造蒙古长刀,对敝庄会有一丝好处么?”双方你一言,我一语,曲贺两人只是静静聆听,适时再做调解。
阿浪低声对紫宸道:“紫宸,依你看,两边谁像是在说假话!”紫宸嘟了嘟嘴,正想摇头,帕都沉声道:“他们都没有说假话……但我知道谁是人,谁是鬼?”
“鬼?鬼是甚么意思?”阿浪与紫宸齐声问他。
“你们瞧那虬髯大汉,他才是此行能做主的人,从他进来开始,我就一直在注意他,等他开口之后,我已确信十之八九,他不是甚么柳家庄的人,他是敝帮右部神兔堂堂主怯敦的心腹爱将阿鲁!”
“咦?原来如此,难怪我瞧你一直注视着苗恩身旁的人,你早就觉得事情蹊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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