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都此话一出,苗恩与身后几十号人尽皆惶然,虬髯壮汉定睛瞧去,“呀”的一声,险些趔趄沉步,跌倒当处,左右两人急忙扶过,苗恩起身指责汹汹奔来的帕都:“你胡说些甚么?你叫谁跟你回去?”说前一句时中气十足,但说到第二句的一个“谁”字之上,不由得回首望了望虬髯壮汉,声息也愈说愈低,帕都长发飞扬,眉目极峻,冷色丝毫不改,复说一句:“我说的是谁,恐怕苗恩苗大爷你再也清楚不过!”
“你!你……你究竟是谁……”苗恩颤颤巍巍,徐徐站起身来。
曲、贺二人不明缘由。亦觉此事隐有下文,一来好奇,二来无意搅扰,遂只“按兵不动”,静静坐在桌前。
帕都越走越近,渐渐已到了滕林、苗恩身前,紫宸对阿浪道:“难道帕都想一人独挑阿鲁和他的手下?”阿浪道:“帕都兄是七虎帮神猎堂堂主,而他对面那个虬髯壮汉,是神兔堂堂主的手下,照此说来,帕都在帮中的职位显然高阿鲁一阶,如今阿鲁虽然人多势众,认识曲、贺两个老头,终归不敢越级对帕都无礼,否则他更难向七虎帮的人交代了!”紫宸点了点头,忽又道:“一会阿鲁仗着人多偏不听帕都的话,帕都堂主倘有危险,你定是要出手帮助他啰?”阿浪两眼直直望着阿鲁,想看他作何辩护,听了紫宸的话,先喝了口酒,再笑道:“咱们与帕都兄既能同桌而食,自算得极大的缘分……”话尚未顿,却听帕都笑着对苗恩道:“柳家庄威名颇盛,苗大爷又是柳家庄里响当当的人物,在下自然是认得堂堂苗大爷!不过……在下是个无名小卒,莫说在漠南,就连老家漠北的人,恐怕也没几个认识在下的!”苗恩狠手一拍,重重一掌打在饭桌之上,曲、贺二人齐声劝道:“苗兄弟你切莫动怒!”苗恩怒气不消,恚怒道:“你这小子究竟是谁,快说快说!”帕都轻跨一步,倒不直面应他,却对滕林道:“苗大爷不认得在下,但你同桌这位滕林大爷,未必不认得在下?”
这“滕林”二字方一脱口,在座尽皆哑然,一时都想:这扎辫子的蒙古人明明叫做“阿特拉”,怎的竟被唤成“滕林”?曲、贺二人当即笑道:“这位朋友似乎认错人了,你说的这位不叫滕林,却叫阿特拉!”斜眼瞥向滕林,瞧他此时已是满面冷汗。帕都淡淡道:“是在下认错人了,还是两位前辈被蒙在鼓里还浑然不知,就由这位兄台自己来说吧!”乘滕林稍不留意,一个掌风轻轻劈去,滕林心不在焉,待帕都掌风一到,忽觉周身阴冷,“咚”的一声站起身来,忙说:“是了是了!不错,我不叫阿特拉,我叫……我叫滕林!”曲、贺二人相顾半晌,一个道:“你果真叫滕林?漠北护龙山庄有一要员名叫滕林,莫非你……”
“晚辈无意欺瞒两位前辈……此事容后再向两位前辈解释!”滕林拱手之余,两眼却不敢直视曲长青与贺一叶。如此一来,即是默认自己正是漠北护龙山庄的滕林,在座或感惊讶,或觉惶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帕都笑道:“哈哈哈!阁下既是滕林,自然认得区区在下……”
滕林尚未开口,苗恩即朝他吼道:“原来你是护龙山庄的人物,还说叫甚么阿特拉,哼哼……”牢骚发到一半,他身后那虬髯壮汉立时咳嗽,显然虬髯壮汉早已知道这滕林的底细,苗恩却被蒙在鼓里!
经此变故,双方都无暇谈论“蒙古长刀”一事,只注视着眼前的帕都。
滕林道:“不说了不说了!你们自己家的事自己处理!”话音方落,竟搁杯停筷,似有抽身离席的举动。曲、贺二人忙劝道:“是滕林也好,是阿特拉也罢!你们两家买卖的事,难道当真不说清楚了么?”滕林瞥一眼帕都,窘然道:“晚辈要说,恐怕苗大爷和他身后的那位仁兄也没心思说了……”转而笑问虬髯壮汉:“阿鲁,你说呢?”
“阿鲁?他当真是阿鲁。”苗恩此时才恍然大悟。
虬髯壮汉望了望帕都,知道目下势成骑虎,遂低声对苗恩耳语几句,苗恩听罢面色大变,指着帕都道:“原来阁下大有来头!哼,不过这英雄客栈地处漠南,直与山西接壤,你在漠北威风不可一世,在此却只身一人,还想有甚么作为么?”言讫,虬髯壮汉朗声笑道:“好你个帕都,果真神通广大,居然查到此地来了!只可惜……你想教我跟你回漠北,须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话音未落,身旁数十人昂首待命,阿浪在外瞧了,忙道:“看来阿鲁想杀帕都兄灭口了。”他想帕都此次远赴漠南,恐怕没带几个帮手,而对方人马强盛,加上滕林与曲贺在旁虎视眈眈,若三处合力“聚歼”帕都,他哪有活命之机?当下与紫宸商议脱身之策。
掌柜的与店内伙计察觉巨变,一面苦苦央求,但教阿鲁与帕都能暂止干戈,一面疏散在座的客人,言语之下,已有许多桌的武林人士朝后院走去,仍有十来桌泰然端坐,似乎想要看看:这蒙古长发大汉能否以一敌众?
阿浪、紫宸、绮绮和昆生还坐在大厅里,绮绮道:“我瞧帕都堂主似乎胸有成竹,对方虽然人多势众,帕都堂主他有万夫不敌之勇也全说不准。”昆生合十道:“阿弥陀佛,帕都施主总算与我们认识,可千万不要在此轻易丢了性命。”阿浪笑道:“好了好了,昆生兄你要不替他多念些佛经祈祷,帕都兄兴许立能脱困?”昆生知道他有调侃之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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