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贺二人既已走远,紫宸也将滕林好生教训了一番,那滕林唯唯诺诺,只说往后定老老实实地待在护龙山庄,决计不做见不得人的行当,紫宸吓唬他几句,转身与阿浪、帕都会合。
掌柜的对帕都、阿浪以及紫宸也是千恩万谢,所幸大厅内竟无打斗,座椅杯碗均没破损,余下坐客心想此事非同小可,定有诸多蹊跷,对外也无敢大肆声张,加之掌柜的从中说得几句:“诸位,今晚的事实在有些扫兴,不过漠南漠北向有许多纷争,一时间也极难说清,还请诸位莫过多揣测。”大伙心领神会,自不必刻意渲染外传。
帕都再随阿浪、紫宸坐定,绮绮忙问道:“小姐小姐,你没事吧?”阿浪早问过三遍四遍,确信紫宸身前身后均无伤害才肯释放滕林,这时紫宸只是摇头:“无碍无碍,那滕林不过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是本姑娘的对手!”绮绮笑道:“我家小姐身手好极了,若到情急之处,一套‘白雪寒剑剑法’足以让天下间无数英雄豪杰俯首称臣。”阿浪忙笑道:“是了是了,方才那两个老儿双剑合璧,险些夺了我的性命,幸好紫宸剑锋也快,我才能躲过一劫。”紫宸脉脉望着阿浪,低声道:“我怎能让他们伤了你呢?”绮绮窃笑一声,如银铃般“扰”人耳根,紫宸一时口快,竟说出了自己的心意,阿浪、帕都、昆生或还不明,绮绮女儿之身,紫宸芳心何往,她自然窥得一清二楚。
帕都道:“原来连姑娘你甚有巾帼之色,在下没能瞧见绮绮说的‘白雪寒剑剑法’,倒觉有些遗憾。”紫宸道:“帕都堂主你不必一味夸我了,我方才看你和一叶先生过招时用了极重的拳力,不知帕都堂主你师父是谁?”帕都虽与在座四人属萍水相逢,但他生性爽朗,凡事无不可对人言,当即拱手上敬:“实不相瞒,在下一身功夫可说是师承两人,一个是敝帮帮主,另一个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师。”他既然没说出那位大师的法号,阿浪等人均想,要么是他有甚苦衷,要么是他也不知那位大师的法号,遂不多问。
帕都说到此处,面上竟有些黯然的神色。
阿浪不便探人私隐,只好另寻话锋,遂道:“对了帕都兄,此次你远赴漠南,好歹将叛徒阿鲁抓个正着,也知道他假借柳家庄的名义,和护龙山庄的人私下来往,贵帮中央猛虎堂的兄弟既已将其看押,你可也该松口气了。”帕都环视四周,大厅里空空落落,一来天色已晚,二来前事初毕,旁人大多回了厢房,只有掌柜的还在柜台旁点算当日盈余,几个伙计或在门口迎客,或在客栈外清扫。帕都沉声道:“敝帮帮主与那位大师说起来都是在下的授业恩师,那位大师行踪飘忽,犹如云中仙鹤,一年到头在下也很难见上他几面,知道他逍遥快活,在下也就放心了;而敝帮帮主不止传授在下武功,对在下教导栽培,犹如在世父母,在下自幼孤苦,能加入七虎帮,也全奈帮主从中安排,他对在下恩重如山,在下此生倾尽全力,恐怕也难以报答万一……”阿浪听着听着,只觉帕都每字每句,说的都是自己的师父,见帕都神情微茫,霎时也跟着萧然凄切。紫宸拾起桌上的筷子,轻轻敲打瓷碗,说道:“你们俩都想起自己的师父来,莫非要抱着痛哭一场?”帕都与阿浪这才醒觉,瞧得对方面色之苦,忽感滑稽,竟双双哑然失笑,一个道:“叫连姑娘看笑话了!”一个说:“等去了昭阳大叔家之后,我便立马去找我师父,到时抱着他老人家哭一场,教他知道我是多么想念他老人家!”阿浪话语诙谐,帕都被他一逗,悲伤之感也即消失无踪。
紫宸道:“帕都堂主你为了贵帮的事不远千里来到漠南,对贵帮帮主忠心自不必多言,你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为他办事,总能将他的恩情一滴一滴地报还……”帕都忽又轻叹一声,顺势拿起身前一壶酒,正想独自饮了,却发现壶中酒水已尽,只好缓缓放下,阿浪笑道:“帕都兄你若还想喝他几杯,在下陪你便是!”帕都未及搭话,紫宸即皱眉道:“时候不早了,你们还要喝么?有甚么事还是明日再说。”昆生也开了口:“咱们明早还要启程赶往集宁呢。”阿浪点了点头,未免帕都扫兴,只好笑道:“实在唐突,帕都兄切莫责怪,咱们明日还要去集宁探望一位朋友,只好早些就寝,才好赶路,就……就不好再陪你喝了。”帕都挥了挥手,淡淡道:“阿浪你不须自责,在下只是一时感慨,才想多在此逗留片刻。你们既然有事在身,还是早些去厢房休息吧!”阿浪看出帕都似有心事,本想陪他再饮几巡,忍奈紫宸既已发话,想要安慰帕都,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正值为难,紫宸竟对帕都道:“帕都堂主若是看得起我那位朋友,不妨明日随大伙一道赶去集宁……你想要喝酒吧,却也不急于一时,我那位朋友酿的一手好酒,可说是‘醇香十里,经久才绝’。”
“原来紫宸想邀请帕都兄一道去昭阳大叔家,好极了,好极了!”阿浪忙劝道:“是啊是啊,帕都兄你抓了叛徒,此行别无他事,跟大伙一道去品尝品尝美酒,也不枉与大伙在此相识一场。”帕都支吾半晌,绮绮与昆生亦觉帕都心肠甚善,同样如斯劝到。
盛情难却,何况帕都已将阿浪、紫宸、绮绮、昆生当做自己的好朋友,加之集宁距英雄客栈甚近,帕都要返回漠北,经过集宁倒也不算“南辕北辙”,遂笑道:“既然如此,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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