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浪循其足迹,立时施展幻影通行步,盏茶工夫便已瞧见帕都的身影。原来帕都此际如苍松劲柏,迎风孤傲,伫立于小河对岸的丘陵上。
流水甚是平缓,兼之清晰见底,河中沙石散漫,有的竟还冒于水头,阿浪望着河岸,心想帕都愤怒难掩,视这区区一条河流自如无物,定是以石作辅,跳至对岸。“那遗书的内容到底是甚么呢?”想着想着,一招“腾云展翅”,双脚垫在沙石上借力腾空,待落至对岸时衣袍足靴竟无水痕。
阿浪快步赶到丘陵之上,距帕都不过二三十步。帕都以内功声吼泄愤,心中自有一时舒畅,但他非阿浪一类,有声响发功的武学家底,方才数声狂啸,不说震动了经脉,实已害及了元气,所谓元气大伤,即是如此。阿浪靠近他时,果听得帕都连续三声重咳,想是内功耗损过大。阿浪忙扬手道:“帕都兄,你怎么样?”帕都望着浩渺的草原,眼底所收又岂止千里百里,察觉阿浪亦登上了丘陵,待心绪渐缓,才应道:“我没事了……难道阿浪你一路穷追,不觉得我像个走火入魔的狂人!”阿浪且走且道:“帕都兄你做事沉稳,英雄客栈与昨晚均可为证。你绝不似粗汉莽夫,若非事情确然悲怆至极,你定不会甘损内力而长啸泄愤……”
帕都左手拿着那张羊皮纸,纸上的内容他只看过一遍,却足以令他险至崩溃之缘。阿浪缓缓靠近,终于同他并肩伫立,此时风急天高,原野苍茫。帕都摇了摇头,喃喃道:“没想到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拿起羊皮纸,指着纸上所书,徐徐对阿浪道:“这纸上所用文字的确是蒙古文,你瞧这字迹手法,像是出自哪一类人?”阿浪“咦”的一声,猛觉自己做事倒欠考虑,虽看了这遗书数遍,却从没往字迹上着手,当下两眼呆呆地扫向文字,只觉字迹苍劲,,却也是一笔一画所构造,遗书中每个字符均乃一蹴而就,阿浪脑中一念,眼前似乎看到一个蒙古人在羊皮纸上奋笔疾书,那蒙古人的身形衣着,绝乃一位武学修为极高之人。阿浪将所念所想对帕都说了,帕都点了点头,恸声道:“阿浪你察析入微,剖白无误,能写出这样一份书信之人定是个武学高手!当我第一眼看到这羊皮纸上的字迹时,已知大事不妙,待仔细看纸上内容,才知,敝帮帮主此时恐怕已遭人毒手!”说到最后,已不由得泪流满面。
阿浪哑然呆立,目瞪结舌,良久才道:“你是说……这遗书是七虎帮帮主写的?”
“你把羊皮纸交给我的时候,我已知道那是帮主的笔迹,那时已是惊讶之极,我原本还想,你怎么会得到帮主的书信,无论是甚么原由,那可真算巧了……你我既以兄弟相称,我也不瞒你了,我此次到漠南来,是为了两件事,一件是查出帮中叛逆之人,另外一件……便是打探帮主的行踪,帮主他……他早在半年前便已失踪了,此事乃帮中机密之要。”帕都顿了顿声,续道:“这封的确是帮主的遗书……帮主在书中说到已知有人与外敌串通,欲倾覆敝帮,帮主为了查明此事,只身来到漠南,受神秘人之邀到大青山附近,帮主他料知神秘人必定心怀不轨,受邀之行凶多吉少,因此在前夜写下此书,说到‘倘此书见世逾一月,则吾已遭不测。七虎帮弟子应竭力缉拿叛徒,保本帮基业’,这遗书落款是在三月之前,你也说过这羊皮纸‘是一位已故蒙古人留下的’……可见帮主目下已被人所害。”
阿浪沉声道:“帕都兄节哀顺变,贵帮帮主的确已经身故了!”帕都两眼一瞪,虽已知帮主之死乃既定事实,但经阿浪确认,仍是难以自控,阿浪眼见他盛怒难平,虽如“雪上加霜”,极为残忍,为了教他知晓真相,还是将野丘遇见尸首一事尽数告知帕都。
帕都听罢蒙面大泣,像个孩童般声嘶力竭,听来教人尤为心碎。阿浪又说了帮主葬身之所,帕都将羊皮纸藏在怀中,将书中字字句句铭刻于心,阿浪说了句:“帕都兄如要到库库帮主坟前看他,阿浪立马就带你走一趟……”话未说尽,帕都即正色道:“逝者已往!帮主待我恩重如山,如今身逢不测,还多日暴尸荒野,万幸阿浪你和连大小姐好心葬了他老人家,才不致令他遭受日晒雨淋!帮主他一身孑然,为了帮中事务呕心沥血,他为奸人所害,当务之急,我须从速返回七虎帮查出真凶,才对得起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两眼的神色已从愤怒变作坚毅。
阿浪应道:“我与库库帮主总算有缘。此去七虎帮凶险难料,奸人在暗,你却在明,如若帕都兄不弃,阿浪愿与你并肩作战!一同查出杀害帮主的真凶,肃清帮中反叛之毒。“阿浪声气充沛,豪迈过人,在丘陵上听来尤振人心,帕都知他义胆兼具,且又身附神功,如能有他相助,此行必定事半功倍,一来也可瞧瞧七虎帮总坛的风采,到时候诸事尽毕,得尽地主之谊,必与他痛饮成醉。俄而想到,若是阿浪随自己到七虎帮,紫宸和昆生多半亦当同行,绮绮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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