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人以平静的口吻回应着粟螺的逼问。
“你搞错了吧,我要杀他跟这些事毫无关联,站在你身后的那个人,他杀人只为一时畅快,在他手下人命就就如草芥一般,这样不分善恶就先定下了别人生死的人,不是奇武的败类还能是什么?”
乍听之下这个驾车人的话不无道理,士兵杀敌为国家大义,侠客缉盗是为了铲恶锄奸,衙差捉贼为的是伸张正义,而裕禄杀人却只为泄愤,照这么看,裕禄的做法确实与恶人无异,但其中的内情当然是这个驾车人所不知的。
“我看搞错的人是你,听风谷发生过什么,他又经历过什么,你根本一无所知,还摆着一副仗义的嘴脸说三道四,你以为自己是谁。”
粟螺和驾车人不停的相互指责,其实这看似口水仗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高手对决的谨慎。
驾车人和粟螺都认定对手和自己实力相当,而在这种不知对方根底的情况下,贸然先手势必要为自己莽撞付出代价,他们相互讥讽,是为了逼对方先一步出招,露出破绽。
可过了老半天,粟螺和驾车人所表现出来的冷静和淡定终于让观众们都焦躁了起来,眼看争论的话从大意道理转变成了具有人身攻击意味的辱骂,二人仍旧不为所动,各自在脑海里整理着刺激对方的言论,待到什么“穿着绿色盔甲的绿头苍蝇”和“坦胸露乳的暴露狂魔”等话相继而出时,旁边的裕禄终于看不下去了,当然,看不下去的还有那马车里的人。
“狄邱。”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个身穿朝服,头戴方形官帽的老头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这老头年事颇高,满布皱纹的脸上已找不到一点富有生命力的颜色,从头发到胡子,就连那两条眉毛都已是雪白色,可人虽老,神犹存,特别是这老头的双瞳,不仅焕发精神还凶相毕露,看着甚是厉害。
“主公有话要说。”
主公?听到这样的称呼,裕禄和粟螺纷纷有所惊异的看向了马车上的老头,而狄邱,也即驾车人,则是微微屈身向后退到了马车旁。
场面一时看静下来,只有风卷黄沙,时不时有呜呜响声,老头用不输给狄邱的锋利目光盯着粟螺姐弟,随后才缓缓开口。
“我家主公连夜赶路,现在迫切需要一处住所过夜,你们速速带路,把我家主公接去听风谷内好好休养。”
老头话音一落,裕禄和粟螺都是一愣,半响都说不出话来,而过了一阵后,裕禄挑着半边眉毛,表情夸张地对老头说道。
“你家主公的车夫刚刚还打算一刀砍死我,现在还想让我去捧臭脚?你老糊涂了吧?”
“放肆!”
老头的声音突然高了十几度,犹如虎啸狮吼般的嗓门吓得裕禄连连退后了几步。
“你个不识好歹的乡巴佬,我家主公金枝玉叶,给你脚捧那是你的荣幸,若不是非常时期,你连给我家主公当厕纸的资格都没有!”
厕纸......居然可以把人形容成厕纸,这老头到底是多看扁别人?
有生以来裕禄算是头一遭感受到语言的杀伤力如此之大!那老头高人一等的姿态竟可以把自己贬的如此渺小......对了,他形容什么来着?金枝玉叶?
突然留意到了老头话里的重点,裕禄的好奇心再次浮现在脸上,而在他一旁的粟螺早就有所察觉,此时已经开口询问起来。
“你家主公是女的?”
“放肆!”
又是一声吼,这回不仅是裕禄被吓到,就连忍耐了半天口水仗的粟螺都有些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
“我家主公是男是女岂容你这个骂街泼妇生疑?也不照镜子看看你那黄婆嘴脸,还不速速回去收拾你的屋子给我家主公腾出床来!”
不好!裕禄心里大叫坏事,这老头说什么不好,偏偏要说粟螺姐是黄脸婆......这是打开地府大门的禁忌之词啊。
“我说,你个老不死的东西......”
粟螺压低视线,在众人眼中仿若一股怨气从她身上蔓向四周。
“你说谁是黄脸婆,有本事你再说一次看看,老娘一巴掌把你打回娘胎里你信不信!”
“粟螺姐冷静啊!冷静!”
“滚!放开老娘,让我把他下半生的摆设(前半生的性福,身体的下半部分)捅出几百个窟窿再吊到悬崖上去喂鸟!!”
明明是两方对峙,裕禄却拼死抱住了已经瞳孔涣散,面露凶煞的粟螺,这其中缘由也只能算是裕禄一个人的苦衷了吧。
正当这番吵闹变得愈发不可收拾的时候,马车的帘子突然有了动静,老头见状立马走下车去,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主公万安。”
一听是对方的头头要出来了,粟螺和裕禄不知为何便安静了下来,见车帘被掀起小小一角,一个头戴金簪,吊金饰的女童进入了众人的视线。
“这......这就是你们的主公,一个娃娃?”
裕禄看地目瞪口呆,只是这一次老头并未再大声吼叫,只是一直保持着躬身之礼,而狄邱也是单膝跪地面朝黄沙。
女童一现身,粟螺也不再大骂老头,在度过了短暂的惊讶后,她也算是恢复了那帅气的常态,一言不发的看着女童,这份宁静来的诡异,仿若这女童身边所环绕的气场压的人不敢唐突冒犯。
宁静过后,女童以稚嫩的嗓音开口说道。
“孤要征你们的房舍来留宿。”
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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