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招
十月中的清晨,打更的延陀刚起来,用木瓢舀点了点水给自己洗漱,随后把用过的水倒到了自己羊圈的水槽,口里面叼着麦杆:“给你们喝就得好好喝,过几天凉兵来了,你们得靠自己了啊。”
还没说完,只听得不远处便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延陀觉着奇怪,还有比我还起得早的?口中吆喝着:“啊...那谁啊?你家老爷延陀还刚起呢,大清早敲什么敲?”
“延驼子,我给你收拾脑袋的时间,你倒是准备怎么挨你爷爷这一刀?”
延陀一听,哎哟,是那太守府下马厩的管事张通,衣服都没穿好,挂着棉絮一半落在地上,把铁栓弄开,见面一个人影还没看清就扑通一下半跪在地上,带着嘶哑的音哭丧道:“哎哟,张军爷,怎么从我这小门过来了?”
“那天杀的凉兵都过来了,正门外二里都是,我要是从正门进来,那门谁开?”
延陀心中一凛,凉兵来了?
“你先别慌,这畜生你给我看着,”说完,把坐骑和缰绳递给了他,“我自个儿跑去见刘大人,把它给我找个地方捆住,我过了那石墙外,你再敲锣,然后跑去卫戍营找库大人...明白了吗?”
“啊...啊啊...是是是...”
“丧气玩意儿...”张通鄙夷了一眼,就带着佩刀径直往刘勃勃住处跑了去。延陀也赶忙把门关好,掩上柴火,然后赶紧把马弄到了羊圈旁,随便找个高个儿的木头杆子给拴上,备齐锣鼓,一路敲响过去...
“凉兵来啦!凉兵来啦...啊...卯时三刻!~~~”
外面一阵锣鼓喊得乱七八糟,什么操蛋玩意儿?
张通跑进了太守府门外,卫兵用长矛挡着,问:“什么事胆敢惊扰太守大人?”
“急报!”
吱呀一声,那古旧的木门给开了,张通望见灯火,只见刘勃勃几个睡在案上,轻铠在身,显然已经猜到近几日就要动手。
刘勃勃把眼睛微微睁开,都是血丝,眨了一下,一手随意勾着示意“急报!...苑川军(西秦)和凉军自己动起手来,凉军另一支由大将吕弘率领,从北面卧马丘过来,已到了北门门口。”
“唔....嗯...”勃勃听完看了一下叱干阿利“都做好部署了么?”
“大致完备。”
“那么走吧,即为朝廷奉车都尉,怎可怠慢兵事?”厅内众人随刘勃**身,郭谅拍了拍身上的灰,也是眯着眼看了看窗外。
“郭内史也去?”叱干阿利带着笑意问他。
“按大人此前所说,既为秦臣,死不足惜。”郭谅笑对。
“呵呵...内史大人请...”“校尉大人请...”二人各自相让。
...
刘勃勃跨马奔了一阵,在城内第二层的矮石墙那儿观望了下,一股不屑油然而生。问左右道:“来人不过数千,我城内步骑两千五百,未必失人先机?...来人啊!”
“在!”
“从南门和两侧内门放出五十人一队的游骑,分三批袭扰,只可弓弩投矛相对,不可恋战。敌军两翼工程部队如若落单,只可往四周逼退,尔等可听明白了?”
“遵命!”
刘勃勃笑笑,让他们即刻去办。
固原城整体就似同一个“回”字,外墙由土石铸成,偶有木栅,而内城则是叱干阿利最近一个月赶制而成的矮墙,只把兵器库、内卫营和作为临时粮仓的太守府围了起来。而地势则完全是建立在一个不算太高的丘陵上,通塞的作用大于御敌,基于周围局势一再变动,也是近两年才在没弈干的领导下加强了防备。但很显然从城内出击这个手法还是过于冒险了---至少从其他武将迟疑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
...
两侧响起了马蹄声,而刘勃勃则一边微笑一边看着逃散的凉军。眼见自己的骑兵把凉军两侧的注意力吸引了,不禁大呼道:“好!勿失战机!”
“叱干阿利,你分统一千人向右,同先前一样,只可袭扰,不可接敌。”可是说完并没有再加,而是附到耳旁,低声细语一阵,话毕,叱干阿利深深一躬。即刻点齐人马从城内正门冲出。
“现在出去的应该有一千五百人了,太守大人,我们还剩一千,守城已经勉强。”旁边的汉人武官季铭川说道。
“谁告诉你我要守城?”
内史郭谅瞥了一眼刘勃勃,“大人,固原城必须死守,另外尹大人...”
刘勃勃一手伸出,挡在郭谅的视野前,笑道:“郭大人,右仆射大人的命令我还是知道的,但是战事瞬息万变,我也就说到这里,接下来,再断我言,一切按军法从事。”
难不成你刘勃勃要杀我不成?
...
“报...西北也发现凉军,约万余。”
“领军者何人?”刘勃勃问。
“还未曾见到,只是上面是吕弘的旗号。”
“吕弘到底带了多少人来?”
...
“加起来,恐怕近两万。”
“你即刻传令,让所有人退入城内,伤者集中一处...就先交由郭内史罢。”他转身,指了指郭谅。
在场的所有人听着都觉得奇怪,先不论城下结果如何,首先为何在没有探明敌情的情况下就轻率出击?大多数尹皓带过来的武官都觉得奇怪。这个年轻人能否有资格做这个决定,现在已经是当务之急。
可是既然乞伏乾归已经和吕光闹翻,他哪来这么多部队先渡河?这战略未必也太过蹊跷。
众人望着岗楼边那个高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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