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话虽这么说,慕容宝却由得拓跋觚给那些子弟们讲。
拓跋觚环视了一番,那些子弟听慕容宝这么一说,便又想看看会出什么笑话,便道:“晋文公重耳为公子时,因受骊姬之迫,曾流浪于楚国,楚成王以王侯之礼相待,问重耳云:子即反国,何以报寡人?重耳曰:羽毛齿角玉帛,君王所馀,未知所以报。王曰:虽然,何以不报毂?重耳却言:即不得已,与君王以兵车会平原广泽,请辟(避)王三舍...”
“原以为你有何见地,哼哼,重耳故事,我等何人不知何人不晓?今既言明退避三舍,可你家主上却与我寸土必争。可惜,你拓跋觚并非拓跋珪,尔等族类又与我中土重耳去之远矣。”
说完却忽然发现不妙...
“砰”地一声,慕容宝一盏茶重重地放在桌上,那人顿知不妙。竟未料到拓跋觚机智如此,原是燕魏同为鲜卑,提及“族类”岂不中伤了此时贵在皇族的慕容氏?
“李卿,讲便讲,切莫太过得意。”
这位姓李的公子此刻直冒冷汗,面部煞白,此事若要传扬出去,定个轻慢皇族也是不过份的。
拓跋觚暗自好笑了一番,又说道:“罪臣讲昔日文公之事,是以言及兵事无常,非我魏国谨慎所能避免。慕容永于我唇齿相依,而燕皇陛下于我又有扶危之赐;此间之事我主也是多番计较。才最终决意入援长子。无奈燕皇陛下克日便攻破长子(在今山西长治,西燕都城),而赵王慕容麟善用奇兵,我军集雁门月余未开,此应是将帅不力,而贵军奋勇之证矣。”
众人搞不清楚拓跋觚到底是什么意思,魏军虽暂时难破太原,但边境集结军马三十余万,连连入寇,燕魏交战已如箭在弦上。可为何今日这拓跋觚...?
他的表态似乎有意避战...至少是拖延...这难道是太子慕容宝早已有了授意?而我等却蒙在鼓里...
正在众人怀疑之时,慕容宝却站起说:“晋楚城濮之战为楚军成得臣骄傲自矜,今上既备幽燕精锐,又新复并州,与南朝晋廷力战廩丘,无不凯歌而回,今我大燕战将如云,非成得臣之类能比尔,此间但与你表态,你也可告知前日来中山的长孙翰,尽早回复拓跋珪。洗净颈脖,待我刀斧便可。”
众人这下可奇怪了,而这种奇怪又变成了假意的欢腾,个个等不及便拜服在慕容宝堂中。
眼看拓跋觚一计落空,慕容宝自然是得意,但而此时,却有一人真正计成了。因为这样的表态是打乱慕容垂棋局的最后一颗棋子。
杨氏其二
一日之后,一骑快马赶到了巨鹿(今位于河北邢台中部,距中山一百六十余里),追的是杨昀的行辕。
“妙哉妙哉,没想到长孙翰也到了中山。这事情来得比我意想中的快,只是可惜了拓跋觚。”
说完,将信纸握在拳中,与来报的那人说:“立刻回中山,莫让慕容麟生疑。”
“诺。”
而后杨昀回头对马夫说:“现在全部停下,清点粮秣。”
...
过了一会儿,管事的告诉杨昀:“二十日便足够。”
“好,二十日之内赶到河内,十日一停,若燕兵盘问,就说是弘农杨钺重病,儿子赶着回家。”
“可老爷他...”
“顾不上了...这不还有慕容宝的关文吗?照办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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