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了安邑坊的张府。
雁书和归年进了马厩,让吴氏给他们去倒茶水。
“你真的会把这事去告诉圣上吗?”陆归年问雁书。
“那你希望还是不希望我告诉圣上呢?”雁书反问归年。
“我,我有点怕。我心里没底。”归年期期艾艾地说。
“是啊。告御状,我们都没有把握。我们现在,就像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许多玄机,还不知晓。既然没有把握,我又怎敢轻易将此事闹到圣上那里?那王敬直,可能也赌我们不敢,所以愿意跟我们谈判。”
“对,”归年道,“我也看出来了,这件事,驸马连公主都瞒在鼓里。”
“嗯,是的。公主还是不知道为好。不然,我们的胜算更少些。”雁书点头道。
俩人正说着,外面走进来一个人影。归年连忙拿起一把马刷子在一匹马上刷起来。
“雁书,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张百芾,现在吏部任事。
“‘飞焰’这些日子有点掉膘,我特来看看,他们给加料没有。”雁书随口说道。
“噢,是啊。这些马夫们越来越不尽心了!我那‘青海骢’蹄上的旧伤又犯了。也不给上药。对了,雁书,你今儿又疯到哪去了?母亲的腰疾又犯了,有些日子起不了床了。你也不去看看。”
“我今天奉徐娘娘嘱托,给南平公主送衣服去了。”
“他们家的人,据说都比较厉害,你还是少招惹。”百芾对雁书说。
“那驸马爷王敬直呢?也厉害吗?”
“嗯,不是省油的灯。他和太子李承乾走得很近。听说,不太安分。”
“太子早晚要继位的。那时节天下都是他的了。可有什么不安分的?”雁书大大咧咧地问。
“你小点声。我哪敢说太子不安分。”百芾谨慎地四顾一遍,才放心地说道:“不过,最近有些传闻,太子这东宫之位也不是很稳当。哎,青出于蓝,未必胜于蓝呀。”
百芾摇着头去了。
雁书和归年心里都感到震惊。在王敬直的后面,也许站着一个更大的身影——太子!归年心里有点后悔,他不该把无辜的雁书拉进来,拉到这个漩涡里,在这个漩涡里,有深不可测的暗流,这股暗流,会不会把雁书一家也带进深渊?
雁书的心里有一丝的悸动,为了王敬直身后那个强大的身影。但她是将门之后,既是将门之后,就不会临阵脱逃。开弓没有回头箭!但是她也知道,如果那个潜在的对手真是太子的话,便可能没有讲理的去处了。太子,太子!现在圣上与太子之间的关系,也很微妙吧。
归年深思良久,问雁书:“甲辰日那天,还去不去?”
“当然去。”雁书仍然没有犹豫。
清晨的曲江池并不热闹,游玩的人多在下午来。杏园门口更是人烟稀少。雁书的轿子辰时便停在杏园门口。吴氏不停地撩起轿帘看着外面。四周空寂,了无人烟,一行人心里忐忑,既担心王敬直毁约,那么事情岂不又胶着了?但如果他真的来了,又不知是吉是凶?
正在忐忑不安之时,一辆马车驶过来,是双驾马车。马车带舆,帘布包裹得很严实。马车停定后,两个壮年男子下车走过来,其中就有王敬直的管家。俩人请只请雁书和归年上车,其余人只能原地等待。
余氏忙问:“这是去哪里?有什么话却要到别处说?杏园里就有说话的地方。”
管家答道:“去个清静去处,就便把这事了断了。”
余氏拽着雁书的袖子说:“我看还是别去了。万一有个闪失……”
雁书抚去余氏的手,安慰道:“无妨,我若有什么闪失,他王家也脱不了干系,此事必上达天听。料他们不会那么蠢。既没让你去,你也不必跟着,在此地等着我便是了。”
雁书和归年上了车,只见车舆内比较宽敞,两个壮男也坐在内,四个人各坐一角。车舆上无窗,因此轿帘一落下,轿子也就与外界隔绝。雁书和归年不知他们搞的什么名堂,也许是为了避人耳目?归年心里慌乱不宁,生怕把雁书也连累了,雁书却一副淡然的样子,从荷包里抓出一把松子吃起来,还抓了一把让归年吃,归年心神恍惚的,哪里有心思?
马车走了一个时辰,先时走的路还比较平坦,估计是官道,后来就越来越颠簸,像乡间的土路,幸而雁书马背上颠惯了的人,不然也是受不了。
终于到了一个去处,马车停了,管家两人请雁书和归年下了车。却是一处庄园,倒也别致。一行人进去,于堂屋落座。驸马王敬直并邓二等人早已等待在此。
王敬直也是个犀利的主儿,并不饶舌,说道:“今儿个来,我们也不妨打开窗户说亮话。你们呢,是为了人——营救家人,我们呢,是为了属意之物。只要我们得了‘王珠’,你家人自然无虞。且,我们早说了,是买,不是强占,不知你们为何执意不肯出售?难道还想着奇货可居,待来日卖高价?”
陆归年对驸马一揖方道:“我们商贾人家,从来以买卖取利,无意招惹是非,若果真有此物,岂有舍命收藏的道理?只怕家里确实没有此物。却让驸马爷徒劳无益。”
“你道我是诈你们?惹不是明查暗访多日,得到确切消息,我能和你们费这许多口舌?也罢,把人都带上吧。”
几个家丁从堂后架出四个人来。却是陆归年的父亲陆魏生、母亲元氏、妹妹盼儿和管家康老儿。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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