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他认为不可能的事实,在灰狼带他爬上沁园山顶的时候,得到证实。
那个女孩,那个曾活泼开朗,与他相依为命的女孩。
单薄的身子靠在坟前的墓碑,仰着头,眼睛眯着,坐在冰冷的地面,地上积有雨,雨不是很大,细细绸密,滴在她苍白的脸上,黤霭朦胧。
她身着蓝色长袍,脏又惨白,还沾些许油腻,他的气味,只余下微末,不够耐人思味,她两指间夹着一根烟,放在唇边吸了口,很自然的吐散出来。
他总说她笨。
学几次,也不会抽。
这会儿,三天不到,她不但学会了,还如从前的他,成为一个十足的烟瘾子。
这烟?果真是个好东西!
就像人深呼吸,吸进,吐出,似把那三千烦恼全给吐了出来,这男人大概就是在倾诉,才会喜欢上这吸烟的感觉吧!
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坐在他的坟前抽烟,她要告诉他,她不笨,一点也不,她知道,他爱她,她还知道,他不是同性恋!
把这所有一切都告诉他。
泪,从眼角淌出,滑下,隐入发丝。
他走了,丢下她一个人,就这样走了。
留给她的除了痛苦,还有那亿万的资产,哦,还有一个滑稽的词
妻子区蓝。
这是她继承他所有遗产的名讳。
虚的。
从来就没有过的,一天,一小时,一刻钟也没有,哪怕只要几分钟也成,就在那个日出极致璀璨的早晨。
谢阳仁的游艇上。
他要喂粥给她喝,他亲手煮的。
她不许。
气愤的还说了伤人的话。
如果早知,她就不会说,如果早知,吻她的时候,她不会推开他,如果早知,她不会跟他回来,哪怕沦落天涯,飘零大海,也不要回来。更不会转身,毫不留恋的上了灰大哥的车,只甩给他一尾汽烟,独留他站码头惆怅。
只是,这一切仅仅只是如果。
世上没有后悔药,从来就没有。
晚了,一切都晚了。他再也不可能看到,永远永远不可能知道。
许下来生,真的会有吗?她赌不起,因为他们都要死很久。
那时的他,那时的她。
早已物事人非。
“小蓝?”冯沐轻步走近,弯膝蹲在她面前,伸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水珠,她似乎毫无感觉,仰着头呆滞的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绪当中。
他心疼,又轻呼一声。没敢大声,怕她突然缓过神,会吓一跳。
根本就是徒劳。
一声接一声,也拉不回她。
他紧紧的搂住她,头搭孱弱的肩头,眼望着她背后,血渍斑斑的三字,深红瑰丽,他骇愕。两行泪无声无息的滑下,所有安慰的话,都湮灭在喉间。
小云、小云、、
他身子颤抖不止,他需要镇定,需要安慰如木偶软弱的小蓝,他不能这样,他需要镇定,那颗心,狂跳,再也不受他管束。
他想哭。
可他不能。
“冯大哥,我该怎么办?”区蓝无神的呢语。
冯沐惊慌失措,拍抚着她的背,“还有哥哥,小蓝还有哥哥。”
“他答应过我,不会随便去死的,他这样做,我不可能原谅他,这种感受好难受,我宁愿死的那个是我,宁愿那个晚上我回去了,跟他从来就没有过,我也不要,这会儿,他对我的施舍。”
“不是的,小蓝,不是这样的,小云他,他是爱你,是爱你才会这样的。”冯沐焦急解释,这样心灰意冷的话,让他害怕,害怕她哪天,便会追随他而去,“如果是哥哥,哥哥也愿意。”
小手伸来,抵触他的胸,猛的推开他。
迎上她的冷笑。
“原来,大哥跟他一样!你走,你走!我不要见你,给我走!”
她嘶吼,直把他往外推。
冯沐想抓住她的乱舞的手。
她神色散漫,手无力溃下,捂着脸,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灰狼焦急,正欲上前,又顿下脚步,冯沐已拥着她,她抽抽搭搭的哭着。
哭出来就好!
自从知道真相,她就没哭过,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得了一月的抑郁,好不容易苏醒过来,也不太说话,更别提宣泄出来,这三天,她天天往这跑,跟刚刚一样,不言不语,只是仰着头默默的吸烟,一根接一根没停过。
“冯大哥,我渴了,你给我去买水喝。”
灰狼闻声,立马应道:“我去!”
“不,”区蓝叫住话刚说完便要走的人,从冯沐怀中挣扎出来,“灰大哥,我有事跟你说。”
冯沐立马会意,临走前,深深看眼灰狼,算是嘱咐。
这一眼,不用言会。
他下了山,没走远,在车内取了矿泉水,想到她嘴边的烟,眉梢又皱了起来,他不能任她再这样沉沦下去。
刚转身。
一辆跑车远驰而来。
下来两人。
谢阳仁和郑洁梅。
两人行色匆匆,谢阳仁一身浅灰休闲服,他是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赶回家,冷冷的看了眼冯沐,一句话也没说。
郑洁梅埋首跟上。
冯沐立马尾随过去。
他键步飞快,似怕山上出意外,所有事实超过预想,风少竟没带她离开,他以前他们早已双宿双飞,他不敢打电话,怕听见他们的点滴,心会酸。
没想到他竟舍不下风家,舍不下温乔。
他气愤,看着病房内的菲姨,想着又无奈辛酸。
三人没走多远,迎面碰到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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