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陛下可是下过皇令,要她……”
“这世间像水苏这样单纯的人已经太少了,我已经做不回过去的那个我了,我做不到的便让水苏这傻丫头帮我做到吧。”燕云深沉声说完,将陈水苏抱给了边上的家将,严声嘱咐道,“明日本王若不能看见一个活着水苏,你们四个便不用出现在本王面前了。”
“诺!”
夜色越来越浓,灵枢院一夜之间,主人全部亡故,院中不时响起丫鬟们的幽幽抽泣声。
燕云深立在庭中,突然有些寒意袭来,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看向东边的天际,“黎明过后,终究要天亮了,希望是真的天亮了。”
“驾!”
当燕云深一骑快马追向天子之时,宫中的所有宫卫早已被白朗与白太后替换了一圈。
白朗立在白太后身后,望着宫门的方向,不禁有些激动。
他筹谋了那么多年,等待了那么多年,他的深儿终于可以做这天下的主人了!
白太后有些恍惚,燕云华做帝王那么多年来,其实待她也算不错,只是,燕云华毕竟不如燕云深那般亲近她。
人,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
一旦掌控不住,就没有安全感。
燕云深当上皇帝,她这个太后才算是当得稳稳当当,才算是真正的高枕无忧。
白朗下意识地往他埋伏了弓箭手的城楼扫了一眼,他问向身边的心腹,“兰先生可准备好了?”
心腹恭敬地回道:“回丞相,兰先生方才说要离开一刻,算算时辰,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她去了哪里,你可清楚?”白朗忧然看向心腹。
心腹摇了摇头,“不知。”
白朗总觉得有些不安,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必须要先了结一下,他凑过了脸去,对着心腹低声道:“许家老头已无用处,现可除之。”
“是!”心腹点点头,便退了下去。
白太后不悦地看了白朗一眼,“这宫中的血腥味已经够多了,丞相大人,哀家希望你手上的冤魂可以少几个。”
“是。我保证,除了陛下,他是最后一个。”白朗恭敬地对着白太后一拜,“日后我定跟着太后一起吃斋念佛,消一消身上的孽障。”
白太后沉沉一叹,也只能如此了。
“回丞相大人,兰先生回来了。”一名宫卫赶来禀告。
白朗往宫门前一看,瞧见了那个黑衣面具女子缓缓走了过来。
“你去哪里了?”
“为保大事万无一失,在下自然是找个无人的地方先试试,骨笛之音可否引发蛊毒聚合噬心?”兰先生徐徐说完,对着白朗一拜,“在下保证,可以万无一失。”
“那就好。”白朗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兰先生,事到如今,兰先生是最关键的一个人,他也只能相信兰先生的话。
兰先生端然将骨笛拿在手里,望着宫门的方向,等待着猎物的上门。
其实,她是有些忐忑的。
这三日来,她被白朗看得甚紧,今日趁着换宫卫让白朗分神的当口,她终是找到机会去找燕云深做那笔交易,恰恰看见燕云深大晚上的带着家将往城西方向赶去。
也幸好是赶得及时,否则,她只怕根本保不住青黛与杜若的性命。
兰先生知道白朗这人的心性,一旦燕云深当上天子,就算燕云深不出手,白朗也会出手暗杀一切可以医治白如裳的医者。
毕竟,白朗不会允许任何人成为燕云深的帝王污点。
白如裳从选做毒人那天开始,已算不得他的女儿,只能是这盘局的一颗棋子,成为重铸燕云深那颗帝王心的最后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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