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陛下。”陈水苏低头福身一拜。
燕云深捏紧了那支簪子,挥了挥衣袖,径直走出了悬壶堂。
阿凉与婉儿在一边看得心惊胆战的,“我们是不是可以搬家了啊?”
杜仲咬牙道:“他再敢欺负我在意的人,我就跟他拼命了!”
“仲哥哥,不要胡来!”陈水苏猛烈地摇了摇头,“他……终于做回以前那个宋王殿下了。”她看向燕云深离开的地方,眼底隐隐有了泪花。
杜仲看得心疼,想去帮陈水苏擦擦眼泪,却又怕唐突了她,“喂!水苏,你可别哭啊,我最怕女人哭了。你看,本来我是不同意妹妹跟商小姐走的,她一哭,我就只能答应了。”
“谁说我哭了!本水苏才不会哭!”陈水苏哑声说完,突然往前走了一步,紧紧抱住了杜仲,将眼泪都擦在了他的肩上,“我是突然想小若了,只是想小若了!”
“那……我们去找她们……”杜仲心头又暖又酸的,悄悄地环住了陈水苏的身子。
陈水苏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道:“不!本水苏当年答应小若的,会好好照顾好这里的每个人!本水苏要说话算话!”说着,她揉了揉眼睛,推开了杜仲,“走!该去教训那几个毛孩子了!”
“水苏,让我照顾你好不好?”杜仲突然出手牵住了她的手,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只觉得心阵阵发凉。
陈水苏怔了怔,哑声道:“本水苏都答应小若照顾这里的每个人了,你说我还能去哪里呢?”
“这是什么意思啊?”杜仲愕了一下,一时没有恍过神来。
陈水苏白了他一眼,甩开了他的手,“小若已经够呆了,没想到你比小若还呆!”说完,她就气呼呼地走了个老远。
阿凉与婉儿看了一场好戏,在边上窃笑不语。
杜仲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怎么回事啊?”
“仲哥,快追啊!”
“水苏姐姐刚才是答应了啊!”
“啊?!”杜仲这才反应了过来,大笑了几声,终是快步追了过去。
燕云深落寞地走出了悬壶堂,心头只觉得一片空落落的。
是啊,他如今得到了天下,却失去了他最珍惜的一切人和心。
真的值得么?
外间的侍卫迎了过来,对着燕云深一拜,“陛下。”
“走吧,回宫。”燕云深淡淡说了一句。
侍卫迟疑地看了看悬壶堂里面,他低声道:“陛下今日不是来找陈姑娘的么?”
“她不愿跟朕走,朕不会逼她。”
“这天下还有那么傻的女人啊?”
“不是傻,是珍贵,就跟当初的裳儿一样,独一无二。”
“那……”
燕云深回头再深深地看了一眼,肃声道:“朕不准你们私下打扰他们,知会这里的太守,待他们客气一些,就说是朕的旨意。”
“诺。”
燕云深再沉沉地一叹,低头看着掌心里的簪子,忽地觉得心头的石头终是少了一些沉重感。
这才该是他本来的样子,本来的心啊。
“水苏,朕,祝你幸福。”
燕云深淡然一笑,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儿。
数月后,灞陵城下了好几场大雪。
不管雪有多冷,总有几枝红梅会在寒天之中顽强地绽放着。
灵枢院自从商东儒死后,便直接被朝廷接管,每三年选拔一批医术卓越者,入太医院为官行医。
朝廷将商东儒与齐湘娘合葬在灵枢院后山东面,将许若梅与兰先生合葬在后山西面。
平日里,一般只有祭拜商东儒与齐湘娘的人,所以经年之后,许若梅与兰先生的坟冢也渐渐地便被人遗忘了。
遗忘也好,至少宁静。
几树野梅悄然在许若梅与兰先生的坟前绽放,开得甚艳,就好像她们在九泉之下相守,每一日都笑得那般灿烂。
“咳咳。”
两个披着斗篷的女子踏着积雪,一步一步往这边走来,当中的一个瘦弱的女子忍不住咳了几声。
她边上那个女子紧张地紧了紧相牵的手,柔声问道:“可是又呼吸不畅了?”
“我很好,夫子不必担心。”瘦弱女子微微一笑,眸光中满是暖意,她轻轻地给对面的她拂了拂鬓发上的落雪,笑道,“我仿佛瞧见了娘子白发苍苍的样子。”
“阿若,我不准你再食言!”商青黛抓住了她那只手,紧紧握住,生怕一不小心,阿若又要不见了,“我们说好要一起白头到老的,你是真的不能骗我,少一天都是你食言!”
“那你也不许骗我。”杜若笑然说完,凑过了脸去,在商青黛脸颊上亲了一口,“今夜啊,也该让我好好的……”
商青黛双颊一红,白了她一眼,“怎的?”
“我把心歪上那么一点点,可好?”
“不好。”
“夫子……”
“呵,不准你正回来了。”
商青黛笑然勾住了她的颈子,猝然一口吻住了她的唇舌。
杜若羞然往后一缩,躲开了她的缠吻,往那座坟冢看了一眼,“娘跟先生在看呢……”
商青黛笑然挑眉,“娘这会儿啊,怕是跟先生忙呢,哪有空看我们?”
“忙?”
“是啊,就跟我们……一样……”
杜若恍然反应了过来,她笑道:“夫子,你这样是会把我教坏的。”
“是么?当年到底是谁把谁先带坏的呢?”商青黛捏住了杜若的下巴,她贪恋地看着杜若清澈的眸子,“你招惹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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