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姐姐就伏在自己的身边,静秋看着却感觉不到丝毫安适,或许是自己的心从不曾存放在自己真正的至亲那里。她一直在怨恨父母,让自己失去了爱的能力,将她她和自己的至亲姐弟隔开,在能爱的时候隔开了,在爱退化以后又让她回来,她早就不知道怎样和他们相处了。
她看着眼前陌生的姐姐,为自己也为家人感到悲哀。如果没有自己的这场变故,或许她与和自己有些血缘关系的“家人”几乎不会有什么交集。她所以为的家人,正和她一样,身体僵直地躺在那里一动不能动。
到底有没有心灵感应这东西,为什么他们在梦里不能再次交流一下。静秋努力让自己再次睡着,梦醒后回到几天前,就知道,现在的一切也就是个梦而已。
静秋默默地休养着自己的身体,不想与任何人交流,因为,除非她问起,竟然没有一个人主动向自己说起黎飞的情况。她决定不再问,而是养好身体,自己去旁边看他——她知道身边的人对他都是有成见的。
在能下床的这一天,趁着空档时间,她蹒跚着走到旁边病房。推门进去后她就愣在了那里,病房的床上躺着的人,安静而疑惑地盯着她。
“走错了,还好没有先叫他的名字。”静秋安慰尴尬的自己。
她干脆捂着肚子慢慢挪到护士站,“护士你好,请问黎飞住在几号病房?”
“你是说和你一起烧伤送来的那个人吧,他送来那天就不行了。”
“不行了?”
“对啊,还是你的朋友和家人帮他料理的后事。”
“哦,是嘛!”
身后有人说道,“你瞎说什么呢,她家里人不让告诉她的。”“我哪知道,你们又没告诉我。”
“35床,你没事吧?”
静秋转身走向病房,“料理完了?”静秋自语,然后就栽倒在病房门口。
静秋真不愿意再次醒来,为什么要醒来?她以为睡着时是梦,可现在她怀疑自己无论怎样也走不出梦魇了,无论怎样大声呼救,还是苦苦哀求离自己最近的人,让所有能唤醒自己的人叫醒自己,都无法走出黑洞一般的梦境。
她唯一能听见的声音就是自己一遍遍说,“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让我醒来吧!”
她知道在梦里,她的身体早好了,只是自己还在沉沉的睡梦中,这个梦太沉了,自己无法唤醒自己。是啊,哪有自己能唤醒自己的梦境的。她以前就常常会被梦魇住,昏暗的场景,残缺的画面,殷红的血水,自己的至亲都在梦里死过一遍了,当自己害怕到无以复加,喉头被硬硬哽住的时候,都是奶奶摇晃着唤醒自己。她醒后会趴在奶奶怀里哭上好久好久才能真的脱离可怕的梦境。
现在要怎样才好,要去找奶奶吗?是不是只有奶奶才能让自己走出这样的梦境?周围的人都是冰冷的,都是梦里的路人,不能去求他们。她清楚地记得,她摇着一个人的胳膊求他让自己醒来,那人转脸就变成恶魔嘶吼着朝她挥舞着血淋淋的利爪。带着极度恐惧的她又一次,疯狂奔逃。她记住了,不可以触碰到周围的人,绝对不可以。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在四处躲藏,而梦魇却不会让她有一刻的停息。
她决定去找奶奶。可周围没有人让她离开,他们轮流看护着她。无论怎样的哀求,怎样的痛哭流涕,他们都不准,他们对着她没完没了地说些什么,她完全不懂,她不再请求。她害怕靠他们太近,真的就没有逃脱的余地了,而梦魇是不会放过她的。
或者,让自己遭受到更痛的痛感,才会醒来?是的,她试过。她曾把开水浇在自己的脚面上,看着血泡一个一个从脚面上鼓起,渗出的血水从脚面上流下来,曾经那样的痛,让自己得到了些许的安慰。
水果刀就放在茶几上,她悄悄走进自己的房间。锋利的刀尖刺破手腕的一刻,神经的触感告诉静秋,异常疼痛过后离清醒就不远了。如果能让自己逃离这无边的黑暗,还有什么不能忍的?看到自己的血一滴一滴滴下来,然后又像放开了的注射滴灌那样向下流着,静秋觉得自己真的快要痛醒了。
水果刀落在地上,她又闭上了眼睛。她告诉自己,她不是要睡去,而是要醒来……
她真的醒了——在医院里,又是白茫茫的一片,这是又回到起点了吗?她知道她又一次失败了。周围又是一群又远又近的熟悉的陌生人,在她身边没完没了地哭笑不分地呜呜呀呀。她只好乖乖地静静地听着,不好有丝毫的让他们觉察到的动静,连脑子里都安静了,生怕她一个念头惹了他们,那些缠人的恶魔有都会变幻出来,自己要往哪里逃?
噩梦的可怕在于无法苏醒,又不能让自己失去知觉。静秋独自一个人面对这个安静又处处可怖的世界,她觉得自己的感觉异常的敏感,她知道有个人要靠近她,不管说什么,她都唯唯诺诺。她也知道,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是多么的安全。可总有人一定要找到她,她的心总是被提着,无处躲藏。
她被一个人牵着手,走在一个很大的广场上,很多人在驻足看着她,她也看看自己,确定不是自己穿错了衣服之后,她知道,他们是要盯着她的,不让她再藏起来。她坐在椅子上,那个人像是去了那边的商店,她就乖乖地坐着,她怕有人看出她想要逃脱的心思。
“静秋,静秋……”这么长时间她终于能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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