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觉得孩子还活着。”田橙一身宽大的睡衣,头发披散,赤脚站在全毛地毯上,看着面前的男人平静的念叨着。
她的脸色蜡黄、嘴唇泛白,三个月过去了她还是没从那个“男婴死胎”的噩耗中走出来。
江天佑卸下了平时呼风唤雨的冷厉和淡漠,喉咙抽动了几下,将她拉进怀里,“橙橙,听话,我们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
田橙滴着豆大的泪珠子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才抖着牙齿,“可我当时真的听见孩子哭声了,我只要一闭上眼睛面前全是大小不等、表情诡异的孩子围着我”
江天佑眉心紧锁,大手一下一下拍打着她瘦的只有骨头的背脊,“乖,以后不要提孩子的事情,好吗听刘婶的话,按时吃饭、休息,嗯”
田橙在江天佑的怀里使劲摇头,“我不要吃了睡、睡了吃,你不让我出去,那也得让我看电视、上网吧”
江天佑敛着眉眼,良久声音沉得特别低,“橙橙,别闹,看电视、上网对眼睛不好,你现在还没痊愈。”
“呵呵~”田橙抬头看着江天佑一声凄凉的笑,“我,怎么觉得你这像是在囚禁我。”
江天佑在对待女人这个生物上是个没有耐心的男人,他扣着田橙的后脑勺声线略显烦躁,“乖点,让我抱会儿。”
知江天佑者莫过于田橙,她能感觉到他在隐忍着某种情绪,便安静的靠着他的胸口,眼里的水珠不由顺着她芊长的睫毛一滴一滴的滴着。
突然,随着两声敲门声,兰宇在门外催促道,“江先生,时间到了。”
江天佑缓缓敛下眼帘,紧紧抿着的唇轻启,“车上等我。”
田橙的脸在江天佑的西装上蹭了蹭,抬手在他的下巴上把玩了几下,“呵呵”佯装笑了声,推着他,依旧是大病初愈的虚弱,“有事就赶紧走吧别让兰宇哥等久了,外面下着雪呢”
江天佑将田橙脸颊两侧的头发别到耳后,低头吻住她的唇也只是那么吻着,须臾便将她抱了起来放进那张舒适的大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深谭如墨的眸子掩藏在纤长的睫毛下使人看不清他的情绪,声音低沉,“最近~别闹腾,现在老宅那边事情比较多。”
田橙使劲点头,“嗯呢你去忙你的,我会听刘婶的话,保证好吃懒做。”
江天佑离开后,田橙忐忑不安,她侧脸看着窗外的雪花紧紧蹙眉,江家老宅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是和他那些虎视眈眈的堂兄弟有关还是他俩的事情后者,她不敢往下想。
一楼的座机响起,刘婶接起来,“喂,哪位”
刘婶儿听着电话蹙眉,她抬头朝楼上看去的时候,田橙已经站在了楼梯口,刘婶只好把电话给田橙接到楼上。
田橙接起电话,“您好,哪位”
“田橙,我雨荷,死丫头你哥哥的大婚,你怎么没来”
田橙懵了,我哥哥的大婚
田橙声音颤抖,“我哪个哥哥的大婚”
雨荷,“当然是江天佑了,他和苏文丽今晚在香格里拉酒店举行婚礼,你不知道赶紧过来,香格里拉酒店三楼宴会厅,等你。”
电话那头便是清晰的麦克声,欢迎各位先生、女士们百忙之中来参加江天佑先生和苏文丽女士的婚礼
啪,田橙手里的电话掉在了地上。
可听筒里清晰的麦声和喜庆的婚礼进行曲,“江天佑先生,无论贫穷、富裕你愿意娶苏文丽女士为妻......”
江天佑天籁般的声音,低沉而毫不犹豫,“我愿意。”
接着主持人问苏文丽同样的台词,苏文丽的声音甜美的刺穿了田橙的心,“我愿意”
自从预产期前几天她的手机、电脑、平板全被江天佑收走,截止到现在偌大的一座别墅里只有一部座机可以用。
原来如此,她还真以为是江天佑为了她的康复着想,原来是担心她看见他和苏文丽的婚讯。
田橙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雪花,眼睛干涩的流不出一滴眼泪,她现在就是想嚎啕大哭一场都没有力气。
静坐良久,田橙拨了个内线吩咐刘婶儿,“刘婶,我突然想吃苏记家的冰激凌蛋糕了,劳烦你去帮我买个回来。”
刘婶沉默片刻,“好。”一声后又说,“那,您千万别走动,小心着凉。”
“嗯。”田橙弱弱的应了声。
刘叔这几天不在,刘婶儿不敢有任何差池便打车去最近的苏记蛋糕店买了一个冰激凌蛋糕回来时,他们家别墅上空浓烟四起,熊熊大火照亮了笼城的半边天
刘婶手里的蛋糕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她推开围观在大门口议论纷纷的人群朝着大火扑去,“三小姐”
香格里拉酒店外的巨大led屏幕上,江天佑一袭黑色西装,苏文丽一袭白色英国皇室版婚纱,水晶灯映衬着她姣好的容颜,才子佳人的巨幅画面煞慕了多少人的眼球,可看在田橙的眼里是极大的讽刺。
田橙站在酒店的广场上仰望着一对璧人,原来这里一直都不属于她,十年感情终归是黄粱美梦一场。
田橙你真是太天真了,怎么可以痴心妄想江天佑所给的承诺
她为他十月怀胎与世隔绝、一朝生产、九死一生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终究连个死胎都没看见,可他转身却娶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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