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子迟、施杰一行六人分别骑着五匹高头大马,一头小驴,还捆绑着两个杀人罪犯一同向那县城行进。
苏义手机握着两根捆着周福李声二人的粗麻大绳,走在最后,子迟与施杰二人则走在最前,小孩骑马,青年骑驴,瞧着便能分出身份来。之所以让施杰走在队前,那是苏义等人怕他看着两个山贼越瞧越气然后头脑冲动将二人千刀活剐了。毕竟是杀父之仇啊,“小哥,你也别总向后看啊,你这越看越气,但也不能让你将二人杀死啊,咱大明别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大明法律甚是严格,所有命案都应交于官府衙门处理,咱老百姓可是不能够徇私枉法,报仇杀人啊,忍忍吧,就算是那县官老爷糊涂办案,也不可能将施家的命案就草草了之了,放心吧。”子迟也是走了一路劝了一路,也不时的跟施杰聊着些别的,转移他的注意。可这杀父之仇一时半刻也还是难以真正劝消。
苏义将二人拉拽近前,怒目而视,“原以为你们贼首陈九是那凶狠恶毒之人欺软怕硬,尽做些烧杀抢掠之事,不成想竟是你二人能如此心狠手辣,若是失手只将一人击伤,或是致死,兴许能得那村民原谅,可你二人不光是故意连杀数人,更是做出那**之事将年轻村妇轻薄糟践了,就算你们不将陈九放入眼中,可你们眼中还有王法之道么?你二人原本也是那朴实村民,可是却又做出如此遭人唾弃之事。若不是怕连累那善心仁德施家庄上下,我定将你二人头颅斩下,祭奠那些遭你杀害之人!”苏义显得义愤填膺。说来也怪,也不知这帮山贼怎么安排的,竟将那老实巴交的陈九置于贼首之位,而不是这两个心狠手辣的贼人,而且从种种迹象也可看出,二人并不顺服陈九之规,在攻打山寨之时,也是这二人最先抽刀拼杀,二人也有些基本扎根武功,可他们遇着的是那江湖传闻天下第一派的少林和尚,所以制服他们,手到擒来。在陈九说出杀人者是他二人之时,二人破口大骂陈九是个软包,怂蛋,无大丈夫之勇。不过从陈九口述之中倒也明白点他为何能成了那贼人之首。
记得昨晚,陈九说他和周福以前到过军营,而且官带小旗,也曾参加过应州之役,随着镇国公攻打过鞑靼人,将鞑靼人赶出边关。可因他得罪了百长,被赶出军营,因为周福和自己是同乡,而且两家还是邻居,所以一同离开军队,回了村子。可没多久,村子就被毁了,所有人也仓惶逃走,只他与周福李声三人还有同村七八个发小一同结伴逃离,路上又不断的结识了那些逃荒躲灾之人一起进了山寨,便成了山贼。这李声看上去有些单薄,面相也不像那凶恶之人,但却是村子里的一个泼皮无赖,整天欺软怕硬,惹事生非,正所谓,“人不可貌相也。”而那周福,年少之时就是那争强斗狠之辈,在战场之时也是无所畏惧,冲锋陷阵。这也许就成了他们阴狠毒辣的理由了吧。
晌午几人在途中茶摊里歇了歇脚,吃了些填肚干粮,几近黄昏便到达那蓝田县城。入城之时也引来了多人目光,也许是因为小少爷年纪尚小却骑着高头大马走在一行人之首,也许是因为苏义后面被绳子绑着两个披头散发的农民。总之这一行人确实能够吸引人的注意。
蓝田,《周礼》注曰“玉之美者曰球,其次曰蓝”盖以县出美玉,故名曰蓝田。南接秦岭,东靠骊山,又有灞河、浐河贯通,地势参差。蓝田县城由东南朝向西北,地处蓝田中部,城高五丈有余,虽已黄昏之时,但城内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申时三刻,子迟一行来到一间客栈,挑选了房间,安置好了马匹和行李,食得饭菜,子迟和苏义陪同施杰带着周福李声,便来到这城中县衙。
衙门院墙一丈有余,深红方砖砌成,墙顶皆是青灰瓦盖,县衙坐北朝南,大门紧闭,门上悬挂蓝田县衙四个金铜大字铜匾,匾下则是这黑门镶着青铁兽环,门左右两侧分别立有前后两根红漆石柱,只见左柱之上写着“徇私舞弊枉法贪财恐上天降罪”,右柱则是“秉公执法明律廉政愿百姓安福”。五级台阶左右分坐雌雄二狮,雄狮踩球,目圆口张,雌狮护子,圆目张口,门的左前方有一鸣冤大鼓,苏义上得台阶,挥起鼓捶,打得三通震耳响鼓,衙门大门许久打开,十二衙役分排而站,只听得大堂之内响起一声“何人击鼓鸣冤,带入堂前”堂内棍棒点地衙役齐声低吟“威...武...”前来一名差役,将子迟等人带入大堂之内,只见得大堂左右分立回避肃静之扇,那海天红日屏风之上悬挂金匾,匾内更有“明镜高悬”四个镀金大字,匾前则是檀木官椅,三尺法桌置于高台之上,桌前挡蓝布,桌上置有文房四宝在右,掷令箭桶在左,左边更有惊堂方木,折扇,只见老爷转屏风入座,头顶乌纱官帽,身穿三尺袖宽杂花盘领右衽上绣鹭鸶罗青袍,腰系乌角束带,垂绦,伸手一拍惊堂木,“来者何人,冤从何来。”
苏义将二人拽上堂前,施杰跪倒在地,叩首前拜,“青天老爷,我有冤屈,这二人原是我那施家庄子后山的草寇山贼,几月之前下山抢劫,只因我与家中贱内进城买卖粮食,他二人却将我父残忍杀害,几日前,这子迟兄弟与他的哥哥们来到我施家,不想他们各个身怀武艺,才将这等草寇降服,今抓来二人,望老爷依法将二人处置,替我老父报仇雪恨。”施杰将事情原委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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