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晕船晕得口有点渴,迷迷糊糊地喊:“我渴。”
一杯水递到我嘴边,我嘿嘿一笑,顺着递水的手往上摸,趁机占那人的便宜。然后睁开眼睛,想看明行羞答答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不料定神一看,浑身出了一身冷汗。眼前的人哪里是明行,分明是一个表情严肃的老婆子。她板着脸对我说:“阁主,您做什么呐?”
“啊!”吓得我一骨碌滚到床尾。
“少主!”者行和惊破冲进来,“什么事?”
“她是谁?”我问。
那老婆子站起身,脸色不悦:“阁主忘了,老奴是堂主拨给阁主的贴身嬷嬷,复姓端木。阁主大清早的就大呼小叫,举止不端,哪有半点阁主风范?!”
对了,明行已经被我赶走了。现在在身边伺候我的是紫月堂端木嬷嬷。除了端木嬷嬷,遇逢白还拨给我五十三名下属,一万两白银,一艘大船,命我将南疆五郡收归紫月堂。
从惊吓中回过神,我冲端木嬷嬷嘿嘿一乐:“多谢嬷嬷教诲,小月知道了。”
“那好,阁主起床。老奴昨夜熬了燕窝蜜枣汤,为阁主美容养颜最好不过。阁主快梳妆打扮,好喝汤。”
不等她伺候,我骨碌一下爬下床,穿衣洗脸刷牙,头发简单地往头上一挽:“好了,可以尝嬷嬷的手艺了。”
“阁主……”端木嬷嬷一脸痛心疾首,“阁主长得貌美如花,为何白白糟蹋自己?来人,替阁主梳洗。”
一声令下,两个丫鬟捧着梳妆用具款款走入。
端木嬷嬷先拿过一条两尺长的布条,将两头绑在我双腿的脚脖子上,为的是让我走路莲步姗姗。
然后又将我推到梳妆台边,打水弄湿我的脸,扑上米脂,用指腹轻轻打圈洗出白里透红的颜色。
洗完面,又散开我的头发,梳直,刷上头油,再细细盘出双花发髻,用两支玉钗固定。旁边坠上两朵淡淡的紫色宫花。
接着又扑上鸭蛋粉,研开画眉集香丸,勾出似烟似雾深邃眉目。玫瑰胭脂在双颊勾出淡淡嫩红,点出娇艳欲滴的朱唇。
妆成,嬷嬷带人去准备早点。
者行和惊破这才笑出了声。
“笑什么?”我问。
者行笑道:“少主,遇逢白拨过来的五十三人全是娘们,他到底打什么主意?”
“什么主意?”我白了她一眼,指着自己脸,“这么美的脸,他当然是想好好利用喽。”扭头看了看镜子里如花的容颜,我美滋滋的,“红颜自古招妒,不过我喜欢。”
合上梳妆匣,我对者行道:“去西吴城。”
南疆偏远贫瘠,几大势力嫌生意不赚钱,都懒得费心将手伸这么长。所以南疆四郡的邪道全部各自为政,都是些土霸王。唯有西吴城是爹随手占下来的,西吴城暗主师老风,先前是厉风堂第一大无赖厚脸皮。爹看他不顺眼,打发他到南疆驻守西吴城。他去了之后,头几年还按规矩交些银子,后几年反而哭穷问堂里要银子。爹还没来得及料理他呢,就出了事。
这十几年,师老风除掉了与他同去的厉风堂同僚,自己养了丁大和胡四两位高手。霸着西吴城,日子过得颇为滋润。一年至少娶三个小老婆,生了二十七个儿子……
进西吴城后,我一件事就是查看自家的产业:赌场里臭气熏天,空气污浊,不时有赌徒被伙计拉到门口暴打。
因为长得漂亮的姑娘都被师老风娶回家当小老婆了,花楼里只剩几个半老徐娘,懒洋洋地揽着客。
酒楼里的菜里能吃出蟑螂,棉球。
码头几个管事的连卖菜的都不放过,要人家交一枚铜子上岸钱。
……
如此差劲的产业,之所以能赚钱,完全是因为在西吴城中独此一家,加之师老风和城守相处融洽……
西吴城居然是厉风堂的产业?作为厉风堂现任主人,我觉得很惭愧……
……
我在城南小河边买了间小院,将破旧的房间修葺一新。拉来青砖铺好地面,又让惊破移来几笼翠竹种在院中。在院门口挂起了一块小招牌:小月医舍。正式挂牌行医。
端木嬷嬷气急败坏:“阁主,您是来夺南疆的,如今怎么做起了大夫,堂堂少月阁阁主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大堂之上我是阁主,大堂之下我是我自己。”我也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不是?
我是主人,她是仆人,端木嬷嬷就算气炸了肚皮也无可奈何,只得送我一张白色面纱,让我平常带着,说什么我的脸不能让很多人看见。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端木嬷嬷像只护食的老母鸡,恨不得将我护得严严实实,不让任何人看见。
她和她的主人一样,“人品”有问题。
不过正好,我嫌那些病人口气臭。带上熏过香的面纱,既能阻拦恶臭的口气,又能挡风保护我的容颜,何乐而不为?
于是我开始了在西吴城的悠闲生活。
每天我睡到自然醒,懒洋洋地起床梳洗打扮。吃端木嬷嬷给我熬的各种美颜食物。瞧几个病人,顺手开几张药方。再去城郊租来的菜园子里松松土,施施肥。
又趁着空闲,去远处的山林里寻了几棵千年古茶树。采来一背篓嫩叶,细细地发酵,制成红茶。每天傍晚时分,捧上紫砂壶,泡上几片茶叶,躺在院子的吊床上,喝着茶吹着清甜的夜风,别提多惬意。
不过者行和惊破就没那么幸运了,医舍收入微薄,自然养不起吃白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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