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真大啊。”他喃喃自语,把手放下来塞进大衣的口袋里。爱尔威什的冬天,风总是很猛烈,尤其是晚上。所以这一年来拉斐尔都不怎么在晚上出门。
虽说拉斐尔才来爱尔威什住了一年,但也算是和几个酒馆里的人比较熟了,倒不是他喜欢去酒馆里喝酒,而是他有个奇怪的习惯,就是有时候会在下午酒馆里没几个人的时候跑来酒馆,点一杯酒放在桌子上,然后就开始看书。有酒馆的老板就很奇怪,说着小伙子怎么还跑来酒馆看书啊?拉斐尔就会笑笑说,这是他以前在别的地方养成的习惯。
在西门宫养成的习惯,有个声音在他心里说。
拉斐尔记得小时候在西门宫的时候,导师会让他和那个人拿着十分枯燥无味的书,去全西门宫最嘈杂的酒馆里看一下午,晚上回来时要向两人提问书中的内容,如果答不上来,就不准吃晚饭。开始两个人都不适应,后来渐渐的,居然就习惯于在烦躁的环境里看书,安静下来,反而就不习惯了。
事实上要是养成一个习惯,也没什么难得。其实要改掉它,也真的不难,看你愿不愿意了。要是不想改的话,怎么改也改不掉的。
一边胡思乱想着,拉斐尔一边就这样踏进了最近的一家酒馆。
这个酒馆没有名字,住在这一道的居民都叫它“汉斯”,因为老板是个叫汉斯的老头儿,很有人缘,学识也渊博,不知道怎么的就甘心在这里当个小酒馆的老板。拉斐尔和他的关系也不错,应该说,这老头儿和谁的关系都不错。
拉斐尔进去的时候,发现今天晚上,汉斯酒馆人非常的多,异常的热闹。而且大家都没有在自己的座位上喝酒,而是呼隆隆地聚在一起,把酒馆中间一大块的地儿都围了起来,不知道在看什么。拉斐尔一看这就像是有人打群架似的,不禁好奇起来,小心地挤进人群朝里面看过去。
进去一看,发现原来是有两个人在比枪术。
墙的一边,挂着两个很小的靶子。但这两个靶子不是静止的,它们一直在像两个钟摆一样分别向左右摇晃,而且晃得还比一般的钟表快。只见人群的另一边,一个一头金色短发的女孩刚给手枪上好子弹。这女孩一顶褐色的牛仔帽,修道服一般的黑色上衣和绑带长靴,看起来年纪不大,模样很可爱,语气却猖狂得要命,“喂,你这家伙啊?”女孩声音很好听,却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剑指在她身旁一个同样拿着枪,虎背熊腰的大汉:
“我大概估量了一下,这靶子晃这么一下的时间,最少应该能发六颗子弹。我呢,就不欺负你了,咱们不打两个,就打一个靶子。你要是能把这六发子弹都射中圆心,就算你赢,我那把长枪就是你的啦,不过你要是输了,你就要跪下向我道歉,怎么样?”
拉斐尔听了,不禁无奈地笑了一下。这大汉显然不是个专业练枪术的,别说是摇晃的靶子了,就是静止的,他都不一定能六发子弹全都打在圆心上,这不明摆了就是要为难别人吗?
不过那女孩居然随便估估就能估出六发子弹这么精准的数据,拉斐尔在心里感叹,可见这女孩对枪也是很熟悉了。
果不其然,那大汉一脸窘迫地拿着枪,不知该如何是好。周围都是起哄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全都在这里看热闹,无论谁赢了,对他们都没影响,该乐乐就乐乐。那金发女孩在一旁,满脸恶作剧成功般的恶毒笑容,在手里悠闲自得地甩着枪玩,“怎么,不敢了?没把握了?”一边笑着,那姑娘一边故意用很甜的声音说道,“那你刚才欺负我的威风去哪了?啊?”说着,便大笑起来。
女孩一大笑,周围的人也全都大笑起来,那大汉的表情更窘了。大家都把这件事当个笑话看,可那大汉是当事人,现在心里一定已经是万箭穿心了吧?让他给个小姑娘下跪认错,他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得出来?
“哼,你让我做,”那大汉想了好久,最后,终于找到了回击的方法。虽然这方法笨拙,但至少为他挽回了一丝面子,“那你能做到吗?”他有些恼怒地问。
女孩愣了愣,然后停止了笑。
顿了顿,接着,她突然用更猖狂的笑声来回答了那大汉,酒馆里一瞬间只充斥了这女孩讽刺的笑声,大汉一看她这副模样,顿时脸涨的彤红。
“我?”那女孩连眼泪都笑出来了,伸出手摸了摸眼角,好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我说大叔,你别搞笑了,”她抬起头,甩了甩手里的枪,压低了声音开口,一时间酒馆里突然鸦雀无声,“老娘我,就是练这个的啊。”
接着,那女孩突然拿稳枪转了个身,快得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她转身的动作,就只见她已经举起枪对准了那个靶子,“砰砰砰砰”连开了六枪,硝烟跟着子弹一起飞了出去,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六发子弹就准确无误地飞到了靶子移动的圆心上。
酒馆里一片寂静。
结果六发子弹都发出去了,围观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时间全都呆在那儿,长大了嘴巴,一个个像变成石头了一样。
过了半晌,人群里才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就像寂静的上空突然爆发了礼花一般,渐渐蔓延开,不一会儿酒馆里又恢复了热闹,有人喊了一声“好!”整个酒馆便瞬间被叫好声填满。
喜欢银星石匠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