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对我很严厉,在娘面前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非常糟糕似的。因此娘总是冷眼看我,呵斥我,罚我,甚至折断我的手脚。所以我非常害怕娘,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娘出门办案不在家,跟着义父后,最大的愿望就变成了别同娘见面。
因为对娘的恐惧根深蒂固,我连别人的娘也有些畏惧。一见到中年女性就束手束脚。
所以尽管出发前莫兮年不停地跟我说不用担心,我还是忐忑不安,将性子收敛了不少。
莫家未来的媳妇儿,要美丽,要有妇德,要打扮大气得体。
衣服不能穿太素净的,怕莫夫人嫌冷清,我按莫兮年的意思穿了身桃红色细纱长裙。
首饰不能戴太华丽,怕莫夫人嫌老气,我戴了套镶金白玉。
薄施粉,轻描黛,淡扫朱唇。
这才跟莫兮年上了香车,来到后山静园。
早有位年近半百的大娘等在大门前,看见我们,笑盈盈地迎上来:“爷,黎姑娘,夫人等很久了。”
莫兮年先下车,然后将手递给我:“来。”
我正要扶住他的手,那位大娘抢先一步握住我的手:“姑娘,下车吧。”
我依言下车,却发现她的手有意无意地在我的腰和臀部拂了几下。
莫兮年在一旁介绍:“月儿,这位是武大娘,跟着娘三十多年了。”
进园子时,我趁带路的武大娘走在前面,悄悄跟莫兮年耳语:“武大娘偷偷摸我。”
莫兮年忍俊不禁:“她在量你的身材,看适不适合生养。”
要不是为了看莫兮年的藏书,我真想转身逃……
同寻常的院子不同,静园一派田园风光。
整齐的菜畦碧油油的,菜地边一排绿油油的桑树,一群芦花鸡在桑树间自由地觅食。顺着农田间的青石道往前走,看见几间整齐的青瓦房,瓦房前一片覆满青苔的小院子。院子里搭着两排瓜架,瓜架上衬着长长的藤,绿绿的叶。青、红的瓜,碧绿的藤和叶,将院子点缀得别有趣味。
瓜架下一张小竹桌,竹桌旁几条条凳。一位身着茄紫色长裙的女子坐在竹桌旁端着碧玉杯喝茶,举手投足间掩不住的贵气。
“娘。”莫兮年喊。
她闻声抬起头。
没有婆婆见到儿媳时的那种敌意,也没有见到陌生人时那种疏离的客气,她略带病容的笑脸和莫兮年一样,暖暖的,毫无破绽。她放下杯子柔声应:“这位就是黎姑娘?”
然后一双笑盈盈的眼睛盯着我上上下下仔细打量。
在我看来,她的眼神就像在打量一匹中意的布料。瞧得我又羞又臊,浑身上下不自在,只得耐着性子装娇羞,微微低下头不说话。
片刻听见她又道:“黎姑娘长得真漂亮,像画里走出来的。对了黎姑娘,你的眼睛尤为特别,那颜色真俊,是天生如此么?”
早就知道她会这么问,我抬起头,轻声答:“是天生的。”
她微微敛眸,又问:“难道你的父亲或母亲姓聂?”
“娘,”莫兮年道,“黎月父亲早已过逝,从小在六扇门长大,伯母是六扇门女神捕黎捕头。”
“哦,是黎捕头家的姑娘啊。”转瞬功夫她的神色恢复如常,“我和你母亲还有过一面之缘呢。兮年,怎么老让姑娘站着,快请黎姑娘坐。”
于是莫兮年给我拉开凳子,陪我一起坐下。
莫夫人没再问我什么,而是和莫兮年谈起了至锋宝塔的生意。我静静地坐在一旁,替他们倒茶,剥果子。
莫家未来的媳妇儿,要贤惠。
过了一会儿,武大娘匆匆忙忙过来,对莫夫人道:“夫人不好了,厨子受风寒,告假了。”
莫夫人抬头看着她:“那今天的晚饭就劳驾小娟了。”
武大娘为难地叹了口气:“夫人,这几天奴婢受了风寒,手使不上力。其他的小丫头们又厨艺欠佳……”
莫兮年对我使了个眼色。
为了他的藏书……
我起身行了个礼:“夫人,小月在家经常做饭,不如今天的晚饭我做吧。”
莫家未来的媳妇儿,要下得了厨房。
虽然我已经三年没下过厨,但手艺还在。想当年娘胃口刁钻,稍不满意就拎起菜盘子就抡到我脸上。为了满足娘的胃口,我经常厚着脸皮去城里几家有名饭庄的后厨晃悠。偷师学艺数载,终于将娘的胃养得服服帖帖。以至于不管娘再生气,都不会在饭桌上打我,现在满足区区一个莫夫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在武大娘的监督下,我借着静园的材料大展厨艺,将菜刀锅勺玩得眼花缭乱,没多久就领着侍女一堆菜摆上桌。
凉菜五道:糖拌番茄、椒麻鸡片、红油鸡丝、银丝三色、凉拌三丝。热菜七道:白油肉片、红烧中段、糖醋里脊、玉兰片炒金钩、开水白菜、蘑菇烧杂烩、清蒸鱼头尾。一道甜食:八宝锅蒸。一道热汤:七星白菜。
看得莫夫人嘴角牵了牵:“黎姑娘好厨艺。”
“过奖过奖。”我得意地笑。
“就是菜太多,要浪费了。”
她毕竟不是我娘,有些话我脱口而出:“不多,武大娘,还有这几位姐妹,这么多人,这些菜恐怕不够吃呢。”
她蹙眉,夹起一块开水白菜尝了一口,然后嘴角一扬,又去夹第二筷。
饭桌下,莫兮年用脚碰了碰我。
我扭头一看,见他夹起一筷红烧里脊放到嘴里,笑着嚼了嚼,然后偷偷给我比了个大拇指。
吃过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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