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陶招儿家呆了好多天,靠一袋土豆勉强和我抓到蛇虫鼠蚁为生。
我趁难得的空闲,将我学医及行医这两年的经验整理出来。明行看过我的手稿,指出了几个实践错误。
我自是心服口服,邀他一起编写书稿。他负责编写实践诊疗部分,我负责编写药理部分,然后我们又各自整理了自己独特的医术见解。他写了“服气略”部分,我写了“病虫疫病说”,最后又一起对爷爷独特经验和药方做了粗略的介绍,然后将这五个部分合起来,编出了《苏明月方药》。
收起稿子,我对他笑笑:“以后就算我成了妖怪,有此书济世救人,也不枉爷爷教我们一场。”
明行趴在桌子上,歪头看着我外清隽,软绵绵的样子。
“又头疼了?”我问。
他微微点头。
我拉着他的手腕把了下脉,安慰道:“你的伤刚好,气血两虚,我给你扎扎针吧。”
说罢取过银针替他针灸。
他猛地坐起,强打出精神:“不用。”
“用的用的。”我其实心里没多少底。
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管我怎么针灸,都减轻不了祝由术的副作用。这阵子我给他扎了不下万针,都快把他的脑袋扎成筛子了。
拈起银针正要往下扎,他抬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不想贬低你,但你这阵子给我扎的穴位完全不对,全是静心安神的。我头疼是因为全身气血亏虚,内力紊乱伤脉。我还没娶你,不想被你扎死,你听我的,扎内关一系穴道。”
我怕他发现我给他下祝由术,只得转移了穴位。
肆虐的冬风终于放缓速度,冰雪慢慢融化。春风从南边吹来,一不留神树枝上就冒出了些许绿绿的嫩芽,嫩嫩绿绿像漫山遍野的烟。
被巨额金票吸引的秃鹫们也很快闻风而动,一连好几天都有人在四周晃悠。有时候睡到半夜,明行突然起身拎了无心出去,回来时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他本不是该沾血的人,我心疼,不知道该怎样对待中了祝由术后陌生许多的他。
王公子的邀请不能不应,是时候去接爷爷了。
我和明行收拾了一下,出了陶家大门,还没走出几步,陶招儿追上来:“等等。”
跑到我们面前,她说:“请公子小姐带我走,妹妹死了,父亲弟弟音信全无,我愿意照顾两位,月钱多少不要紧,只要让我跟着你们就行。”
明行对我说:“月儿,你认为呢?”
妹妹被别人吃掉,邱得落被杀,陶家的屋子在陶招儿眼里已经成了凶宅,平时睡觉都非要躺在能看到我和明行地方才敢合眼。加之她被邱得落折磨那么久,不想呆在家乡受人非议,自然想离开那栋阴森森的房子。
“你去城里,找一家人当婢女,等父亲弟弟回来岂不是更好?”我说。
“父亲和弟弟不会回来了。城里的人很坏,知道我没有家人一定会欺负我。公子和小姐就不一样了,小姐分我老鼠吃,公子对我以礼相待,你们是好人。”
我咧咧嘴:“我们才不是好人,你跟着我们没关系,但我们要是缺钱了会把你卖掉哦。”
“卖就卖吧。”她笑笑,抢过我手上的包袱,“小姐,我背。”
王府的人似乎早知道我们要来,通报后,管家出门将我们迎进去。
将陶招儿留在客房,我和明行继续往前走。
顺着长长的走廊走了半天,到了后花园的临水凉亭上。凉亭里燃着两盆银丝炭火。王公子坐在凉亭中央,一袭白衣,背对着我们,款款拨动着丝弦。
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好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让整座宅子都跟着一起沉淀。
明行上前一步:“换眼之术我做,请公子放过我师傅和月儿。”
音乐声陡然停住,王公子按住琴弦,看着眼前的残荷,微微不悦:“丫头,弹琴之时,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我答:“静心,赋情。”
“他连这等事也不知,这几年你竟和这般粗鄙的人在一起,难怪混得灰头土脸,教人失望之极。”
我拉着明行的手晃了晃:“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懂琴,他精通医术,足够了。”
王公子冷笑一声:“上前来,为我弹奏一曲。”
我摇摇头:“不若下一局?”
“为何?”
“因为下棋我能赢你,我不喜欢输。”
“我也不喜欢输。”王公子站起身,“来人,上棋盘。”
侍卫很快抬上白玉棋盘,我迈步正要往上走,明行拉住我,一脸迷惑:“月儿……”
“你呆会儿就明白了。”我按住明行的手示意他别担心,走到王公子对面坐下,“您先。”
经纬纵横的棋盘上无声的黑白子激烈厮杀,王公子拈子沉吟:“还记得你我下的第一盘棋么?”
我得意洋洋:“记得,那次你让了我一百目。”
他放下棋子:“如今你却不让我一目?”
我飞快落子封住他的退路,大局已定:“让你那是对你的不尊重。”
然后我起身跪地:“苏月拜见夫子。”
没错,他的琴声,他的棋技,统统指向一个中教了我三年的“卫夫子”,也是我正儿八经拜的师傅。
者行说,厉风堂中琴棋书画堪称四绝,可以与四绝书生媲美的只有厉风堂山阁长老遇不春。遇不春是蓝玉部落旧族,我聂家爷爷的嫡传大弟子,我父亲的师兄。父亲对他不薄,颇为倚重,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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