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一惊,转身盯着他。
他坐起身,一双幽深的紫眸慵懒地盯着我,红唇微启带着丝丝讥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想用他就玩下去。不想用,杀了或赶走都行。心甘情愿拜在我们的脚下,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何必伤神?”
不用言语就能想我所想,对我了解得无以复加的人只有一个,就是那个,隔着薄薄的地板教了我三年的夫子。
在他面前,我所有的掩饰变得那么可笑。
想前这段时间的前前后后,恼羞成怒,我起身一脚踹翻茶几,指着他的鼻尖大骂:“你故意的,故意把我爹的扇子交给我,故意引我来做换眼术,故意教我九鬼神功。你想逼我入邪道,都怪你,不然明行怎么会……你,你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因为恨我爹,想羞辱我解闷?还是和其他男人一样,垂涎我的美色?”
他红唇微勾,绽开令人目眩的笑容:“说得好像我不动你,你就能安然在六扇门度日,当着诸葛老贼的面,顺利嫁进六扇门或是至锋宝塔,又或是可以放心大胆同明行做行脚医似的?我让你有机会做人,我却怪我不留你战战兢兢当狗。”
我语塞,跳到那堆书上使劲跳了几脚,踢开琉璃烟炉扬长而去。
他没有阻拦,依旧很安静地坐在原处。
所以我走了两步也冷静下来,转身回到卧榻前,扶着他的膝盖斜倚在卧榻边,抬头盯着他那双魅惑众生的脸:“夫子,帮我什么条件?”
不想再遇到想不通的事,我讨厌伤神的滋味,从今以后,我要赶在伤神的前面,阻止自己伤神。
他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的优雅,尊贵。一双过分幽深的紫眸子却把这种优雅衬得近乎妖冶。静静地盯了我半晌,伸指挑起我的下巴:“你自己也说,我或与平常男子一样,垂涎你的美色。”
色淡如水的唇压下来,我赶紧闭上双眼。
一瞬,额头微微一凉,象是雪花飘落在冰面上刹那间的凌结:“可我若是动那心思,你手里的银针怕是要扎到我脸上了。”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将抬高手指,点在我的眉心:“本座大弟子,紫月堂少月阁阁主聂月,莫要让本座失望。”
接下来半个月我,爷爷,明行,三人不眠不休赶工,很快到了最后一宗手术。
供眼的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爷爷端了麻沸散给供眼的人喝。没想到那人因太过害怕,突然反悔,拼命挣扎想解开束缚,大吵大嚷起来:“我不做了,放开我。你们丧尽天良,会有报应的,会有报应的!”
爷爷为难,转头同我商量:“小月,你出去让他们换个人。”
话未说完,明行走到那人身边,抬起银针在那人头顶一扎,那人立刻没了声,浑身瘫软。
然后明行开始例行公事,仿佛刚才的插曲微不足道,清澈剔透的眸子里没有泛起任何波澜。
我看得全身发冷,很冷很冷。
终于做完七十二宗换眼术,明行和爷爷去库房领遇逢白付给我们的银子。我同鬼医阿华探讨了遇逢白接下来的治疗方案,回到别院,从桃树上引下两只鸟儿逗着玩。
“你这阵子怎么总喜欢抓鸟儿?”身后传来明行的声音,然后被人紧紧拥住,那人在我的肩头轻柔地笑,“下月初八是好日子,爷爷让我娶你进门。”
我斜瞥着他灿烂如花的笑脸:“娶了之后呢,继续做行脚医。以后有了孩子,带着他们一起做行脚医?”
他愣了下,又笑:“我们现在有钱了,不如这样,咱们开个医馆。医馆开业的当天我娶你,双喜临门。”
我想了想:“倒是个……想得美的主意。”
他浑身一僵。
我挥袖赶走两只小鸟,推开他的手臂想走。
他突然将我拉回去一把搂住,紧紧地搂住:“月儿,你这几天心神不宁,发生了什么事?谁欺负你了?”
我忍不住回抱着他,将脸贴在他胸膛之上,听着他的急促的心跳声,自己的心跳也急促起来。不禁放柔了声音:“没事,就是很不安。”
他一下一下顺着我的头发抚着我的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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