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阳光熏得人软绵绵的。我趴在莲花池边的卧榻上,任桃花色的薄纱衣袖和长长的发浸入清澈的水中,戏弄池中的小鱼。
师老风捧着账本,用故意拖长的音调念第一季的收:“……花楼,酒菜进账八百六十二两……”
我抬起一根手指止住他的话,头也不回:“停,刨去各种花销,花楼不是该进账一千两百三十八两?师长老,你错个一百两百我还能忍,怎么越错越多了?”
他可以占点便宜,但这便宜占得要有底线,我不得不定时敲打他一下。
端木嬷嬷笑着倒了杯茶端过去:“师长老,您算累了,喝杯茶接着算。”
他哆哆嗦嗦接过,僵在原地。
我知道他害怕,扭头笑道:“长老喝完茶忙去吧,还有很多事要你做呢。”
他这才将茶喝下,放下茶杯时,脸上又挤出了笑意:“是我算错了,主人恕罪,我回去好好改改账本。”
“去吧。”我冷笑。
打发走师老风,我支开端木嬷嬷,懒洋洋地躺在卧榻上晒太阳。
惊破上前:“少主,雍州的货到了。”
“知道了,去吧。”
他点头退下。
听着他的脚步声,我坐起身,大声喊:“惊破,站住,撩开裤管。”
他僵硬地站住,转身,不情不愿地撩开左边裤管。
我挑眉:“右边。”
他只得撩起右边裤管,脚踝上有一排细细的阵脚,是缝过筋脉的痕迹。断了好几年的筋脉也能顺利缝合,缝合技术之高让我惊叹。我什么都强,学什么什么天下第一。唯独两样技不如人,一样是武功,一样是医术。
“谁缝的?”我明知故问。
惊破不好意思地笑笑:“一位熟人。”
“在哪。”
“城南,明月医馆。”
明月医馆很简陋,一间简朴的屋子外挂着块简单的招牌,“明月医馆”。但医馆门庭若市,门外排了一条长长的队。
走进医馆,明行坐在医馆中央。
他欣长优雅,穿着得体的米色长衫,浑身都散发着安静的气息。精雕细琢般的脸庞,英挺的鼻子。嘴唇勾着微微的淡笑,似乎能让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阴暗,一下子就照射下来,暖到人心窝里。
心脏扑腾扑腾直跳,呼吸急促,好想扑过去抱住他,再也不放开。
命侍女拨开排队的人,我在一片怨声坐到明行对面,挑挑眉毛,翘起二郎腿。透过面纱对着他笑:“大夫,我不舒服。”
长而微卷的睫毛下,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玩味地盯着我:“为什么不舒服?”
我敛起笑容:“有个人,我赶他走,他却不知好歹,非要缠着我,老在我面前乱晃。”
他笑得连黑瞳都弯了起来:“你要是讨厌他不看便是,自然不会不舒服。”
见他笑得如此开心,我气得胸口发闷,忍不住拍了拍手:“大夫的药方真妙。”说完站起身,大声喝道,“来人,砸了医馆,把他赶出西吴城。”
手下当即掀桌子砸东西,吓得众人夺路而逃。
没等我走出医馆,从楼上叮叮咚咚跑下来两人。是爷爷,身后跟着陶招儿。
爷爷拉住我的胳膊:“别砸啊,别砸。我的儿啊,我可是把你的嫁妆和明行的老婆都投到医馆里了,你砸的是自己的东西。”
我无奈,只得叫手下停手:“别砸了。”
爷爷唠唠叨叨:“你这丫头,到底想做什么,扔下我们爷俩……”
我打断他的话:“爷爷,我订亲了,明年三月遇逢白会娶我进门。”
爷爷脸色一白,愣了好半天,才语无伦次道:“怎怎怎么会这样?”他瞥了呆若木鸡的明行一眼,“才多久,正房子就变偏房子了。”
我不想再多说,转身朝门外走。
身后传来明行愤怒的大吼:“我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让你这么作践我!”
我冷哼一声,头也不回:“你自找的。”
回去失了好几天眠,每天心脏都隐隐作痛,双眼熬出了熊猫眼,可我不后悔。当一个与世无争的医者才是明行最好的出路,我希望他开开心心地活着。
者行说,这几天有个人总试着闯进我的府邸。我知道那是明行,有时候真想心一横,想着干脆叫人把他打出西吴城算了,又舍不得。
就这样僵持着,
第四天,爷爷在复风的带领下闯进我的书房,拉着我的胳膊:“小月,你去看看明行,再不去那孩子怕是要毁了。”
只要一提到明行,我就特别容易失去理智。
骑了匹快马赶到城墙下,明行软绵绵地倚在城墙脚。披头散发的,满脸污垢,怀里抱着酒壶。
一阵刺痛从胸口崩裂开,窜遍全身,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冲过去一边想扶起他,一边骂:“你真有出息。”
他软软地倚在我身上,抬起眼皮瞥了我一眼:“是你?你管我?”说着抬起酒壶又往嘴里灌。
我抢过他的酒壶往地上一扔。将他打横推到马上,自己骑上马,扬起马鞭:“驾。”
“呕……”跑到半路,他吐了我的马一身。
气得我用膝盖在他屁股上踹了两下:“哦,有人醉得像烂泥,还要我照顾他。不就是仗着我心里有他,混蛋。吐吐吐,吐死你。”
到了小月医舍,我叫来惊破,让他帮着将明行扛进屋子,扔进浴桶。然后拿起刷子刷明行身上的酒气,刷着刷着,他又吐了……
好不容易将明行刷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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