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看了,走吧。”静姐拍着我的肩膀说。
我回头看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解释点什么。最终张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两个人就这么默契的一直沉默。我抱着小贝壳,三个人沿着海岸漫无目的的溜达。
早晨因为要看日出起得非常早,我怕小贝壳中午困得早,所以和静姐商量早一点去吃午饭,然后回酒店安顿小贝壳补觉。
一番忙乱之后,终于把小贝壳哄睡着。我和静姐也很疲惫,并排躺在酒店的大床上休息。屋子里静悄悄的,能听到小贝壳均匀的呼吸声,还有海浪声。
我想起临出发时候和安老板的谈话。既然安老板可以猜出来,静姐应该也有怀疑了吧。在枕头上侧头看她,正迎上她静静的专注看我的眼神。
“我....”
“你....”
我们同时开口说话。静姐和我都笑了。
“小筑,关于孔翼和小贝壳,我有猜测,你应该也想到了。如果你想说,我会当好听众。如果你不愿意讲,那么就什么都不用说。明白吗?”
“嗯,我知道。其实,来之前安老板已经找我聊过了。你知道,他和孔翼是朋友,他也熟悉小贝壳,所以他已经猜到了。”
静姐看着我,有点惊讶,但是转瞬就了然了。她的哥哥,她知道他有多细致精明。
“其实,也不是想隐瞒什么。”我停下来,想了想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当年和孔翼也是只一晚的情缘,我们在我大学附近的酒吧就见过那一次,一点都不熟,也没想过会有小贝壳。后来发现有了小贝壳,决定生下来的时候我也没想过要找他。当年以为他是此生不会再见的人,谁知道世界竟然那么小。”
“一ye情吗?”静姐很惊讶的问。“你当年应该还小,不懂事不知道后果的严重。孔翼当年也应该30岁了吧,怎么也做这么不负责任的事儿?”果然,静姐再怎么欣赏孔翼,从心里还是偏向我的。
“哪里小,当年我也是22岁了呀。虽然喝了酒,但我当年很明确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么多年其实也不后悔。他当年是做了保护措施的,只是不知道那么稳妥的方式,还是出了问题。”我有点不好意思,还是说着说着就脸红了。
“你们俩还真是....”静姐听我这么说,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是,这样也不对呀。以我对孔翼所有的道听途说来的了解,他真的不是那种会和陌生小姑娘一ye情的人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都说了,当时我们根本就不熟呀。”我忽然就想起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看到的孔翼的眼睛,那种各种情绪混杂的眼神。
“不过,说实话,现在想想,我当年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呀。酒吧那种地方认识的陌生男人,我居然就敢跟着去酒店开房。万一是人贩子、器官贩子或者有什么a字头的病之类的...”想想我就不寒而栗。
“是呀,是呀。”静姐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说。
“静姐。你说,他会不会和小贝壳相认,然后和我争她?这是我唯一担心的事情。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点都不怕他认出我,或者谁知道了当年我们俩那一夜的事情。落棋无悔,做过的事情就是做过了。未婚妈妈这么多年,什么眼神没承担过呢?别人的非议我都没关系。但是我非常怕有一天小贝壳不再属于我。她是我的命呀......小贝壳现在还小,等她再大一点,面对别人的议论会不会受到伤害?等她长大一点,终有一天会管我要爸爸呀。我拿什么给她一个有爸爸的完整家庭呢?”我安安静静的说话,直到觉得脸上一片冰凉,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我用手抹掉脸上的泪。往静姐身边靠过去,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闭上眼。我很累,上面那段话说出来让我自己感到绝望。
“或许,会有更好的结果呢?小筑,别想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都不了解孔翼,回去之后,我们先和我哥哥谈谈吧。至少,我们要先了解孔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万一,他是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呢?”静姐安慰我说。
“静姐,我当年认识他的时候,他手上就带着戒指。和他现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是一样的。我不会做小三,也对介入和破坏别人的家庭没一丁点的兴趣。那样做我会唾弃我自己。”
“可是.....”静姐犹豫了一下,继续说“我还是再打听一下吧,有了消息会告诉你。现在,你得打起精神。未来的日子肯定不能像原来那么平静安稳了,可能会有很多的意外和难题等着你去处理。我们可以站在你身边陪你,帮你,但最关键的还是你自己,为了小贝壳,你得走好每一步,明白吗?”静姐摸索着拉起我的手,紧紧的握着。
我点点头,不想再说什么。未来要面对的事情很多,我才25岁,小贝壳还不到3岁,未来的路很长很长。
逼着你往前走的,不是前方梦想微弱的光芒,而是身后现实的深渊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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