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自己用颤抖的声音说“好。”
我觉得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眼前雾蒙蒙的一片,有点看不清楚靠近过来的那张脸。
海水的涨落声音在耳边重复的拍响,唇上有另一种坚定而温暖的柔软覆着上来。小心翼翼的轻触,允吸,描绘。我仰头承受这个珍视的吻,腰被轻轻环住。
忽然就觉得好困。我很无奈,这样的情况下,我难道又要睡着吗?可惜,这不是我能左右的状况,我还是迷迷糊糊的眼前一黑。
我看到渐渐亮起的眼前有一座古香古色的建筑,亭台楼阁,雕梁画柱。夜色下,那建筑真是灯火辉煌。院子里人来人往,桌子上觥筹交错。姑娘们燕肥环瘦,各有千秋,漂亮的不拘一格。男人女人调笑嬉戏,色授魂与。
而我的目光却略过这些香艳诱人的画面,往后院角落里一间低矮的房子飘去。
我瑟缩着身体靠坐在一张破旧的硬床上。屋里阴暗潮湿,没有一丝灯光。所有的光亮都是从破了纸的窗户照射进来的。同时传进屋里的还有外面的丝竹之声和靡靡旖旎。
我觉得胸口一阵闷痛,喉咙奇痒,不住的咳嗽起来。手中半旧的手帕捂住嘴,怎么也止不住的咳嗽,直到一口温热被我咳出来,才觉得好一点。打开手帕,不意外的,又是一片殷红。
我颓然的躺倒在床上。仿佛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走一般。
我感受到自己心里有一股巨大的恨意。我恨呀.....我恨我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把我卖入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销金窟;我恨楼里的妈妈每天逼迫我学习那些低贱的取悦男人的技艺;我恨逼迫我接客把我打得内伤累累的大茶壶;我恨那些道貌岸然的变着花样折磨我的虚伪恩客。
我恨,他。
那个给了我希望的男人,他曾和我耳鬓厮磨,和我如胶似漆,和我山盟海誓。他说会赎我出来,他说会納我进府,他说会对我和我们的孩子好,他说他很快就回来。
原来一切不过是场笑话。
我不该呀,我不该动了真情。
楼里的妈妈让人打掉我的孩子,那些姐妹嘲笑讽刺我的痴心妄想,再没恩客看上一身病态的我,拖着一身伤病要住在无人问津的角落挨饿受冻,这些我都不怨不恨了。
是我自己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我不该呀,我不该动了真情......
我又开始觉得胸口闷痛,止不住的咳嗽,很久都没有在流出泪的眼睛,仿佛有液体流出来。一口血咳出,接着又是一口血。我觉得有东西堵住了我的喉咙,几乎不能呼吸。我在床上挣扎,手指想抓住什么,可是周围什么都没有。不能呼吸带给我巨大的恐惧,憋得我越来越难受,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仿佛挣扎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会儿的时间,我觉得自己眼前有一道白光慢慢从黑暗和痛苦中升腾起来,我忽然就平静了下来,没有憋闷,没有疼痛,也没有恨。
周身暖暖的,我慢慢睁开眼睛。
有太阳光照射下来,很刺眼,我抬手去挡着阳光。
“你醒了?又梦到自己死了?”我歪头,看到尤迪的脸在我侧上方。而我正被他抱坐在他腿上,头枕在他臂弯里。我们两个人靠着一块向阳的礁石。
我有点恍惚。慢慢想起刚刚的梦,也想起了在睡着之前我们在做的事情。脸就有点发热,不太好意思看尤迪。
我赶紧站起身,尤迪也跟着站起来。
“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你刚刚忽然睡着,怎么也叫不醒,吓死我了。还好我想起你之前告诉我的关于你最近做梦的事情。”他很紧张的上下看我。
“没有。就是做了个死亡的梦而已。”我一边说,一边想,不知道这次的印记留在哪里呢?
“没有就好。这次梦到什么?”尤迪很自然的牵起我的手,放在他手掌心里握着,拉着我慢慢往酒店方向走。
“我睡了多久这一次?”我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一个半小时。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要抱你去医院了。”他没有看表就脱口而出。
“哦。每次都差不多的时长。”我自己嘀咕了一句。跟着他慢慢走。
“这次梦到病死。是痴情青妓子和薄情恩客的俗套故事。”我漫不经心的说。
“你在和我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忽然就睡死过去,然后就梦到这个?”尤迪用控诉的眼神看我,语气不是一般差。
“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了呀。”我也觉得这个有点说不过去,可是我也很无奈好不好。
“算了,你没事就好。我不计较。”尤迪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往前走,唇角弯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和尤迪一起出去了有些时候,回到房间的时候小贝壳已经睡醒了,在和静姐一起吃水果。静姐看着我们走进开,看看我打趣说:“小筑,就两个小时没见,你这嘴唇红艳艳的真是好看呀。”说完还冲我挤眉弄眼的。
我愣了一下,有点脸红。难道就是吻了一下而已,这样也能看出来?我赶紧到洗手间去照镜子。果然,唇色红红的。我仔细的又看了看,忽然了然,恐怕是这次的死亡印记留在嘴唇上了。
等我从洗手间出来,小贝壳已经拉着尤迪绘声绘色的讲这些天都去了哪里玩,看到了什么景色,还翻出照相机和手机给他看照片,两个人说的不亦乐乎。
我和静姐商量了一下,由于我和尤迪出去耽误了不少时间,再去逛市场已经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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