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心神不禁为这凄美故事所摄,忙问道:“那想起来以后呢?”
她多希望曼珠和沙华想起前世以后就能够在一起永不分离,却听城遥叹道:“想起来以后,他们也还是不能脱出轮回的诅咒,仍是会被强硬投入轮回井中。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说的就是如此了吧。”
城遥见她面上似有哀戚,不禁笑道:“欢儿,传说中事,随便听听也就罢了,怎么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清欢回过神来,快走几步将他抛在身后:“哪有。”
“好了,不取笑你,别再跑了,前面就是轮回井了。”城遥一把将她拽回。
清欢顿时住了脚步。
城遥又瞥一眼忘川河水,便即祭出飞剑,清欢随他踏上,二人逐渐远离忘川。
清欢望向脚下,却见鬼门关附近各个殿堂司架区分甚严,向另一端行去,越过无数荒草巨木,却是屋舍街道俨然,只如人界一般。相反少去人界喧嚣,而更显宁静祥和。
城遥说:“地狱司同轮回井等只是灵界边际的一处所在,除此之外,灵界同我们人界一样,是灵类的栖身之所,并无甚异怪之处。”
“可是人死了,不都是要去投胎的吗,又怎会在这灵界停留太久?这么多房子,是给谁住的呢?”
“并非人人死后都要去投胎的。有些魂魄轮回次数多了,就渐渐失却了轮回之力,或者有些是厌倦了六界七情,不愿再转世,生前又未做什么恶事的,得了冥皇应允,就在这灵界安了家。”
“冥皇啊,听上去就觉得好厉害呢……那住在这里的,都是一些老灵魂了?”
“老灵魂一说倒十分有趣。”城遥笑说,“不过也不尽然,人死成鬼,鬼只是灵类的一小部分,还有很多天生的灵类,介质与鬼类似,却并非鬼魂,比如魁灵。”
清欢不由逐渐放松了心神,二人向着正北方向疾飞。
清欢正细体味鬼灵之事,忽听城遥说:“到了。”
二人落下飞剑,只见所处似是一方大城,四周巨石堆砌,所建却十分规整。清欢心想许是鬼节诸鬼逃逸,所以并未看见有几个鬼。
清欢与城遥在街上闲走一番,偶尔遇见几个鬼灵,望见他们却也并没什么反应,只如见到同类。城遥不由夸赞:“果然是大城之中,见过世面的鬼。”
清欢再次汗颜。
二人至一街角,城遥尝试凝出水镜,镜中却未见有人,只呈现一片黑红。待要细看,画面略一抖动,旋即消失不见。
“果然还是不行。”城遥轻叹。
“为什么不行呢?”清欢不由惊异。
城遥说:“看刚才情形,叶叔叔所在,是一处十分精深牢固的结界,外界水灵难以穿透。但已可确定他是在这灵界之中。”
“爹不会是被囚禁起来了吧?”
“不会,”城遥说,“以我的感觉,他似乎还非常自得其乐。”
清欢实在猜想不透叶辰“自得其乐”的原因,只向城遥道:“那这灵界,会是哪里,设有这么严密的结界呢,阻下你的水灵……”
城遥心下一动,笑道:“欢儿,你真聪明,我们就去碰碰运气吧。”当下抬头,正见路边有一老妪,城遥便几步向前对那老妪道:“姑娘有礼了。”
清欢听他如此称呼,心内微讶,却想起方才与他探讨灵魂转世之说,今世垂垂老者,来生坠地却仍是呱呱婴儿。城遥这么称呼,倒也没错。
那老妪果然露出十分欢喜模样,开口道:“公子有礼。”声音苍老,语气却十分柔和腼腆,便如人间少女初见心怡男子。
城遥道:“请问姑娘,灵殿在何处?”
清欢虽首次听闻灵殿一说,想来却应是一处不寻常所在,不是供奉着灵界神龛,便是城中某些重要人物居所。
不想那老妪面上却现出惊骇神色,道:“公子,你、你打听灵殿做什么?”
被她这一问,城遥与清欢便皆认定内里有些蹊跷。
城遥道:“在下二人初至贵地,想去拜见一下此地主人。”
听他如此说,那老妪似松下一口气来,说:“如果没什么紧要事,二位还是千万别去的好。”
“还请姑娘告知为何?”
老妪看看四下无人,却仍不敢高声言语,只压低声音道:“公子若无事,还请与这位姑娘到奴家家中坐。”
城遥告声“叨扰”,便与清欢随那老妪走进路边一间矮房。
房内床褥桌椅俱全,除去没有锅灶,倒与人间一般无二。
老妪小心掩了门扉,请了他们在桌前坐,自己也坐下向二人道:“公子与姑娘可知道,为什么我们这幽都城中这么空荡吗?”
清欢见她足不沾地,飘荡来去,心内却已无惧意,不由奇道:“今日鬼门大开,不是跑出去了很多鬼吗?”
老妪笑道:“跑去人界的都是一些新鬼。这幽都城中住的多是陈年旧鬼,对人间已经没什么留恋了。”
“那是为什么呢?”
“这事情,要从四百多年前说起了……”老妪眼中似浮现过往,“我们这幽都城里原本和乐安宁,城外盛产一种白萍草,以此所制清茶闻名灵界,城中居民多仰赖制茶而活。鼎盛时期群鬼安居,城中俱是商贾往来,我也跟着大家一同做些小生意……”
老妪摇头叹道:“只是这白萍草四百年前就没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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