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柔算是年轻教师。但从不激进。她只是上好每一节课。她只想踏踏实实地传道授业解惑。不会去扎花架子。扭曲了自己也于学生无益。
雨柔所在的学校是一所普通高中,生源经过其他两所重点高中筛选完之后,学生基本是这样的类型,一种是学习型的,但是科目严重撇腿,比如,数学可以打一百二三分,英语却只能考三四分。第二种是态度好,悟性差的,没有优势科目,最好的科目成绩只有几分。第三种是,学习品德双差,在学校只是混毕业证和谈恋爱的。每个班第一二类学生不会超过二人,其余四五个学生上课时趴着睡觉,讲话,看闲书。
雨柔有时观察学生家长。有的学生不听话,请来的家长却是七八岁的爷爷奶奶,能招呼吃喝就很不错了;有的父母忠厚老实,可是孩子心里想什么,做什么全然不知,他们和孩子中间有一堵墙;有的父母只是负责给生活费,孩子其他的一切就推给学校。所以,一切都是有根源的。
而中国类似此种等级的高中,却对外宣传,都是封闭式管理,相当严格。早上,如重点高中的学生一样,得早起,坐在教室也不会学习,等着上午其他几节课打瞌睡。中午,除了少数打过招呼的走读生,要求班主任和学生在学校食堂集体进餐。只有等到周末的某一天下午,才能出来放风。
已然学不进的孩子强行把它关在学校的好处是,一来保证了学校的生源,教师的生存质量就取决于此;二来,让家长放心,此类学校的家长对孩子的学习已是不做指望,孩子有吃有睡,不出事,便是他们的底线;三来,也算是减轻了社会的压力,孩子不大不小,又没有什么技能,不能上岗工作,游荡只能增加不安定因素。对于第三点,雨柔颇感怀疑,从长远看,真的对社会有益吗?为什么不能让这些孩子提早进行职业培训,硬是白白消耗这三年?
坏处是,一来,教师上课,形同虚设,能跟得上的学生一个班有那么五六个就算很不错,当然语文除外。教学相长在这儿是一句空话。说得好听,是曲高和寡,说得不好听是对牛弹琴,荒废了一批又一批老师。二来,本来是学不进,过剩的精力总得发泄,于是想着办法的闹事,忙坏了班主任。他们的弦总是上紧的。三来,最可怕的是,孩子们迎合着形式主义,学不进谁也管不了。但是形式上你上课睡没睡觉,玩没玩手机,有没有做眼保健操,课间操的出勤率等,有巡视的老师管。课间操还好,都摆在操场上,一目了然。其它几种情况如同鬼子进村,你来,反应快的学生瞬间止息。你走,睡的还睡,玩的还玩,不做的仍旧不做。当然,运气好的话,抓得住一两个被通风报信的的死党拍也拍不醒的学生。学生们在学校学的最精的就是“欺上瞒下”这门课程。那么他们以后在社会上如何做人就可想而知。学生在学校的管制下是一个样,逃脱了管制却是相反的另一个样。雨柔感觉到没有家庭教育和社会的配合,学校教育的荒谬和悲哀。
更加可笑的是,学校还有所谓的一套教学质量评估机制。搞公开课,检查教案,次次月考比成绩等等,着实都是教学常规,可是放在这儿纯属自欺欺人。唯一有用的是,管住老师,让你虽无成就感,但有一大堆事做。
站在讲台上,雨柔相信,每个老师都能尽其所能,坚守职业道德。但是,离开讲台,各人有各人的面目。雨柔想,兴许人生本是虚空,各人在寻找各人能自圆其说的意义吧。
然后,总有那么一批人,掩耳盗铃,顺势向上爬。
得名得利。
同龄的两个女教师,张牙舞爪,哪里有领导往哪钻,哪里有得奖拿证书的梯架就往哪爬。
还有一个女教师出生于农村,长相一般。
当初一进学校,就张罗着给自己找对象,托这个人,那个人,生怕自己嫁不出去。
尔后,拼命往上钻。当然,这个女人确实吃得了苦。为了守住班主任的位置,每天早上六点得出门往学校赶,晚上点以后才到家。把女儿扔给丈夫。
只要有奖,有证书可拿,怎么造课,造论文都成。
后来,到顶混到年级教研组长的职位。
俗得不能再俗的女人,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审美品位。
却还不自知。到处招摇如地主婆一样的着装和拼命勒紧却横肉绽显的身材。
她所追求的恰是雨柔所不屑的。
骨子里与母亲一类的女人,或者不能称为女人。这种现实感太强的女人,在雨柔心里,不是女人,而是介乎男人和女人中的另一种生物而已,不男不女,不伦不类。
想在男人圈里混得一席之地的女人大多心思坚硬,不然即便混的进,也守不住。
雨柔发现自己总在避开如母亲那样的人,也从不走母亲曾走过的路。并无刻意。只是出于本心。
而另一极端的是另一个男老师。
长相确实有点猥琐。浑身没有男人气。
找着机会就在这个教学组长面前胡乱恭维。偏偏她就愿意听。
明明穿得是惨不忍睹,却胡捧为优雅,有时雨柔怀疑他本身审美情趣低俗。
想得的无非就是一点小恩小惠。
在学校,也有说得上话的同事。
一个是云清。完美主义者。感性,清高,计较。买双袜子,都要所有的细节如她所愿。一身衣服,鞋帽的搭配,也是好久酝酿的结果。选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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