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对伴默的亲昵,伴默已是不记得了。记得的只是醉酒,大着嗓门嚷嚷,游手好闲的秋阳。即便秋阳清醒时偶有怜爱地想抱抱伴默,她只是不安地躲开。秋阳的存在于她来说只是多余,甚至是威胁。长大懂事后,伴默终于知道,他的家就是不正常。也知道了她不会从父母那得到正常的爱。他们之间没有争吵,对于伴默来说,就是好日子。所以,伴默经常生活在惶恐不安中,不知道父母何时又会起争执,甚至父亲何时会拿她出气。长大后的伴默只觉得父亲既可怜又可恨。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当父亲找她的碴时,她竟也用母亲同样冷漠麻木的目光注视着他,直到他不敢再抬眼看她。以后的秋阳再怎么跟琴默闹,也不会拿伴默出气了。他害怕伴默的眼神。这样,秋阳与伴默之间已无交流,只是在一个空间生活而已。
伴默只能亲近琴默。而通常的琴默要么是上班回家后的疲惫不堪,要么是与秋阳争执后的麻木惨淡,想爱伴默却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伴默经常是虽与父母呆在一个空间,却倍感家庭的空旷,冷清。自己犹如生活在一块孤岛上。
于是伴默想给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伴默从初中起,就在谈恋爱。能够在一起说说话;不用回家的时间,能呆在一起,不觉孤单。仅此而已。琴默不是不知,也曾打过骂过,伴默只是一句话,你们能给我什么。琴默已无底气。曾经找过雨柔,拜托她跟伴默谈。雨柔也尽力着。伴默从小敬着雨柔,当时也算是听进了。只是,这样的一个家确实不能抚慰伴默孤苦伶仃的心。所以,伴默只能不断的重蹈覆辙。秋阳更是无暇顾及伴默的人生。所以伴默放任地成长着。
高中时,伴默开始固定地与一个男孩子在一起。他放荡不羁,还与一些社会青年混在一起。
琴默心里乱了。初中时只是瞎玩玩。可此时的伴默是十六七岁的女孩子,万一没有分寸,出了那样的事该如何是好?
万般无奈,琴默只有向雨柔求助。
那天下午放学后,雨柔等在伴默的学校门口。伴默与一个卷卷毛,打扮张扬的男孩走出校门。
雨柔向伴默招着手。伴默略有些吃惊,神情有些尴尬地跟那男生说着什么。那男孩朝雨柔这边瞟了一两眼,无趣地走开了。
伴默小心翼翼地走到雨柔跟前。
“姨,你该不是来训我的吧?”
从小,琴默便让伴默喊雨柔‘姨’。
“姨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想你了。走,想吃什么?”
两人在学校附近选了一家环境稍好点的餐馆。雨柔点了几样伴默喜欢吃的菜。
雨柔看着伴默孩童般的笑脸,心里有些发酸。
菜上来了,伴默毫不客气地吃着。如同一个在母亲面前的孩子。
“伴默,姨说的话你还听不听?”
“姨,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真知道?可是,孩子,有时是人心险恶,有时怕是情不自禁。”
伴默放下筷子,沉默了。
“姨,我孤独,苦闷。”
“姨知道,你父母心里都爱你,只是,你知道的原因,她们都不知如何表达他们的爱。”
“姨,为什么我会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雨柔心里想,是啊,到底是谁的错呢?雨柔真有点责怪自己当初劝琴默生下孩子。
“伴默,但是这不能成为堕落的理由。”
“姨,我有时很迷茫,我想离开那个家,却又不知该往哪里去?”
雨柔似乎看到同龄的自己。
“伴默,起码你要先知道你不该去哪里。”
伴默若有所思。
“有的路走远了,就很难再回头。”
“姨,我该如何面对这个家,面对他们?”
“你爱他们吗?”
“我是多么希望去爱,同时被他们爱呀。”
“孩子,你要相信你是被爱的。现在,你要学会给予爱。你的父母曾有过真切的爱情。只是琐碎的生活磨蚀了它,剩下的只有相互的陪伴。你要接纳他们。首先,你要爱自己,才会活得有尊严。”
但这对伴默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是多么难的事.
“伴默,姨知道你从小画画得特别好。想给你一条建议,以后,可以考美术院校。但是,文化课也得跟上才行。这是一条出路。”
“姨,你看我能行吗?”
“从现在开始,你先把美术拣起来,这方面你母亲一定帮得上忙;文化课,姨帮帮你,但你底子薄,不下功夫是不行的。”
“还有,慢慢断了跟那男孩的关系,他是另一条路上的人。你的心得安静下来。”
“姨,这个过程会好难,我怕我支撑不下来。”
“你父母和姨都在你身边,别怕。”
于是,之后的伴默有了一个方向。只是,颇费周折。男孩三番五次地找他,伴默一时也难得割舍。
琴默辅导伴默的美术专业课的时候,同时还给伴默报了一个美术补习班。那个男孩会在伴默来往于美术班的路上堵住她。这样,琴默总还得接送伴默。
秋阳感觉伴默似乎跟以前不一样。除了在学校的时间,几乎没有出去瞎玩,总把自己关在房里画画。从娘俩的言语中得知,伴默好像要考什么美术学院。有时还要到雨柔家补习。还听说有男孩子追着伴默不放手。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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