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射入轩窗,霍东灵醒来之时,已然躺在一张床上。
屋里窗明几净,一尘不染,靠壁堆放着整齐的书架。
一茶一几,摆放得十分整齐,乃是一个书房。
霍东灵躺在床上放目往窗外望去,只觉林木葱郁,庭院很深,渺无人迹,偶有鸟语虫鸣,远远传来,令人有出尘之感。
他欲翻身爬起,只觉全身酸痛,突然一只大手,按住他的肩井大穴。
霍东灵转目一看,但见一位苍发老者,坐在自己身边,两只手正拿住他的双肩,将他扶起。
霍东灵心中诧异,肃容道:“敢问阁下是何人?这又是何地?”
只见那苍发老者笑吟吟道:“少侠不必惊慌,先安心养好伤,你来到此地,皆因与佛结缘。”
霍东灵心中大奇,问道:“与佛结缘?”
那苍发老者轻轻点首,一抹长须,笑道:“不错,正是一名和尚将你送至此地!”
霍东灵一听此话,不由得暗自忖道:“和尚?莫非是那个叫玉不琢的疯癫和尚?”
“敢问送我来此的是一个名叫玉不琢的和尚?”霍东灵脱口问道。
那苍发老者微微一笑,一抹长须笑道:“正是!”
霍东灵猛然想起那日在扬州城下血战的场景,当日正在杀敌,突然飘出一白一**的两个番僧,番僧出手狠毒,招招夺命,自己不敌,被二僧受伤,万急之中,吴晴来援……
想到此处,霍东灵心中一动,心道:“那么此刻晴儿又身在何处呢?”
一念至此,霍东灵望了一眼眼前白发如雪的奇异老者,忍不住问道:“敢问先生,与在下在一起的那位姑娘现在身在何处?”
那苍发老者不禁面色凄然,轻轻一叹,道:“少侠是说那位红衣姑娘么?”
霍东灵目光一闪,道:“对,她怎么样了?”
“她为了阁下身受重伤,和尚将她送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后来又被和尚带走了。那位姑娘对阁下当真是好得很呐!”
霍东灵面色一急,忙道:“晴儿她怎么啦?”
那苍发老者叹道:“我听癫和尚说起,当时他刚到的时候,那位姑娘正在与阴阳魔僧争斗,她死死的护住你,为了救你走,她硬接阴阳魔僧两掌,你受的只是皮外之伤,但那姑娘伤势严重,来势已经奄奄一息……”
苍发老者一言至此,长声一叹,面色凄然。
霍东灵听到此处,浑身一颤,急色道:“晴儿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癫和尚将你送来这里,托我照料,可那位姑娘却中了阴阳魔掌,我二人合力犹未能将她酒醒,癫和尚已经她带走救治,可是当今天下用来治疗阴阳魔掌内伤的,除了武当的九仙灵芝,再无良药,武当将其视为珍宝,绝不肯轻易与人,那姑娘之性命,恐怕,…恐怕…唉……”
他一言至此,叹声连连,霍东灵听得心中大痛,他挣扎着便要下床,道:“请先生告知和尚下落,我要去见晴儿……”
那苍发老者道:“此刻少侠伤势未愈,不便走动,还是先休息几日,等伤势痊愈,老夫在随你一道去见玉不琢,如何?”
霍东灵只觉全身疼痛欲烈,无奈之下,只得道:“便依先生所言,在下霍东灵,敢问先生尊姓大名?日后也好报答先生大恩。”
那苍发老者轻轻一笑,道:“闲云一片,野鹤一只,无名无姓,自由自在。”
他微一停顿,忽又凝目望向霍东灵道:“阁下安心养伤,无需过问此事,日后机缘一到,公子便会知晓老夫身份!”
话音一落,缓缓起身,袍袖一甩,神情潇洒,退出门去。
几日之后,霍东灵伤势渐渐痊愈,随着时间推移,他对吴晴的思念日益浓烈。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他找到那苍发老者,向他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静室之中,苍发老者正在随手摆弄一幅字画,左手按住案桌,右掌握紧笔端,笔锋游走,唰唰落下,几行诗句,连缀成篇。
见霍东灵匆匆而来,老者轻轻放下掌中笔端,朗声笑道:“公子来了,来来来,看看老夫的拙作!”
话音未了,便已将画卷舒展,渐次铺开在霍东灵眼前。
霍东灵目光往画卷之上望去,只见其上画着山河图景,下边题写着一首绝七绝:
“林花落尽谢春红,由来去留总匆匆。遥听战火乱乾坤,无奈浅水困游龙。”
霍东灵读罢,只觉其中暗藏家国忧思,心知眼前此人必是一位隐逸世外的高人,便道:“先生为国家命运前途担忧,此份心意在诗作之中,一览无余,先生虽生于乱世,却依旧保持高风亮节,实在令人钦佩!”
那苍发老者淡然笑道:“公子恐怕说的是自己的心情吧!”
霍东灵陡然想起城门前父亲霍天林与守城将军史可法慷慨赴死时的场景,顿觉心中一痛,凛然道:“家父与史将军皆从容就义于扬州城外,扬州城百姓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在下虽不才,但血犹未冷,仍思热血报国。”
那苍发老者笑道:“游龙缺水,天国少兵。朽木既倒,何必再扶!”
他一言至此,又将画卷一收,长袖一掸,道:“公子心意,我已知晓,老夫已修书一封至玉不琢处,他回函称今日便可相见,公子且随我来。”
话音一落,将画卷轻放,便领着霍东灵匆匆往门外踱去。
两人行在林中穿行一阵,至一个草庐前,草庐破败,却清幽无比。
只闻一阵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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