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
一片黄色的沙海在广阔的天地间起伏延伸,连绵不绝,看不到边际。
烈日炙烤着大地,沙地上仿佛被烧着了一般,笼上了一层厚厚的细烟,透过吸烟看去,整个世界都是扭曲和不真实的。
这是狂沙肆虐的世界,看不到其他的颜色。烈日照射下的沙漠形成的气压很容易就产生了风暴,将整个世界吹得天翻地覆,日月颠倒。
它就像一个脾气暴躁的魔王,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生存了上万年,寂寞和艰难的环境将它变得喜怒无常。这个地方也越发的让人恐惧和远离。不知道多久没有人烟出现。
只是今天与往日不同。
远远的宛如被凝固的海浪一般起伏的沙丘上,出现了一排小黑点。
清脆的铃铛声被卷着沙子的大风送来,时隐时现。
这是一个上百人的队伍。三十几辆大马车,七八十头骆驼,三四十匹大马,慢慢的,却浩浩荡荡的行走于沙漠当中,在沙地上留下了长长一串杂乱不堪的足迹。
这行人大多是护卫和仆从,从衣着服饰上看都是统一制式,高头大马,车辆结实,装饰豪奢,看得出主人为豪富之人,但是经过长途跋涉和大漠苦旅,这些鲜艳的衣饰都被厚厚的沙尘所掩盖,马车也盖上了厚厚一层沙土,整个队伍全成了灰黑的一块。
坐在大马和骆驼上的侍卫用厚厚一层麻布遮住口鼻和头发,只露出一双眼睛,但从岣嵝的背部和麻木的眼睛,都可以看出他们的疲惫和厌倦。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上行走了二十几天,每天面对一成不变的景色,每个人都已经变得麻木。
突然,在车队最中间的一辆最豪华宽大的马车上响起了急促而清脆的铃铛声,其后三辆的马车上很快探出了一个蒙头蒙脸的大身影。肥胖的身形迅速跳下马车,一脚高一脚低的艰难的跑到中间马车边上。
过了一会儿,就见他冲着前方大喊:“王虎!王虎!”
坐在最前面的骆驼上闭眼休息的一个老汉猛地一个机灵,连忙醒过来,拉开罩住口鼻的麻布,大喊一声:“在!在!”
王虎赶着骆驼,让到一边,跳下骆驼,快步跑来,对那肥胖的身影恭敬的问道:“大管家,您有什么吩咐。”
大管家面无表情的道:“夫人问,还有多久才到沙县?当初可是你说只要二十天的路程的,现在可走了二十三天了。”
王虎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道:“我再看看,再算算。”打开背包,从中掏出一个圆盘,然后摆在太阳底下,中间一根铁柱在太阳下投影出一根细细的阴影,指向着圆盘上的时间和太阳所在的方向。得出此刻的时辰和所在的方向后,王虎又小心翼翼掏出了一张皮质的地图,如同珍宝一般展示的地图只有a3纸大小,上面简简单单的标注着几个关键地名,还有行进路线。王虎在沙地上写写画画了半天,终于在大管家发怒之前抬头道:“小的算了一下,可能还有四五天的路程。”
大管家怒道:“你说什么?!你不是说只要二十天吗?现在怎么变成了三十天了?我看你是想死!”
王虎硬着头皮,解释道:“大管家,我们人多车多,自然走得慢。何况这几天时常碰到沙暴,走走停停,路上自然耽搁了。”
大管家恨恨的盯着王虎,他自然能够看出王虎心中的慌乱和言语中的隐瞒,但是此刻已经走到了大漠的深处,他们这行人能否走得出去,还得依靠这重金聘来的向导,万般无奈之下用手指狠狠的点着王虎的脑袋:“走出这该死的沙漠再收拾你!”
赶上马车,向主人汇报去了。
王虎没精打采的收拾着器具,看了看四周,一阵阵心惊肉跳。
今年以来,叛军像吃了疯药一般一反过去的守势,转而采取了攻势,对东国军队猛烈攻击,淬不及防之下的东国和叛军多次交锋失利,很多原本在东国控制之下的州县都被叛军占领。
七月,叛军剑指西北大州云州,云州和东国的陆路水路被叛军切断。云州百姓四处逃亡,但多被叛军抓捕或杀害。许多豪富和有条件的官宦万般无奈之下选择了从原本的凶险之地沙漠向北逃亡,导致熟悉沙漠的向导十分抢手。
王虎原本并不是向导,只是个游手好闲的无赖,对沙漠也不熟悉,但并不影响他对近期沙漠向导们收入暴涨的艳羡。上个月,突然有一个外乡富豪急切的要寻求向导,王虎脑子一热,冒冒失失的就上门应聘了。许是他多年的油嘴滑舌,四处忽悠行骗练来的口才起了效果,许是那富豪病急乱投医,轻信了他,竟让他做了这向导,而且价格是其他向导的三倍。
不过王虎也知道此行的凶险,在进入沙漠前也做了很多的工作,还重金从其他向导那买了地图和导盘,原本以为万无一失,谁知道到了沙漠这才知道这里的世界和他想象得完全不一样,没几天就被沙漠的大风吹得晕头转向,连方位都找不着了。地图上标注的几个补给地点也找不到了,也幸亏这些外乡人不懂,随车携带的补给又足,这才没出大乱子。
但是这样蒙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几天王虎已经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主人对他的极大不满,只是事已至此,后悔已来不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王虎无精打采的上了骆驼,他本就是个无赖和懒怠之人,虽然身处绝境,却全然不放在心上,只想着怎么蒙得一时是一时。
但是没等他坐稳,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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