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共来了四簇头发。
第一簇如长戈,来得最快,亦伸得最远,直直地一戳,就对着他的脑袋射了过来;第二簇则如甩绳,极迅速地抽向了他的腰部;第三、四簇则如触手,贴着地表,从两侧缠向了他的脚踝。
四簇头发的尖端,大致呈梯形分布,最上端的一簇最前,最下端的两簇则最后。如此排列,其目的,竟似乎是为了让他情急之下,后仰躺地,以避其锋。
云山看出来了。
然而为了完美的躲避,他却又不得不照做。
因为那些发束上,皆有层青蓝色的元力膜,外观上如一水膜,静流如川,内里却又隐隐在颤,如霹雳弦惊。
直觉告诉他,那东西断不可用风火去触,更不可用肉身去接。
于是倏忽间,脚底两声气浪涌,他便就应势急退了出来。且一当距离拉开了三尺时,双手一翻,立时便就凝出了四五片绛色的炎竹叶,并将之即刻就弹射了出去。
以往的炎竹叶,每次只要是攻击,都是当作飞镖与暗器,用于高速袭敌,然而这次——
它们却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防御。
攻击点在云山的中线上,且仅有一处。
于是一霎的对撞,出现于众人眼眸中的,赫就成了一座半仞宽的火焰拱桥!
火焰为赤色,上有狂风嚣嚣,吹向前方各处。
既然风火因灵质暴躁,不可触,那我便用风力,推动两无相关的空气,自发地成风,去触,去阻。
云山作此想,微有跃跃欲试意,然而视线乍然间,却又莫名地滞了一滞,于是乎,随即就迎来了一声尖喝:“在我面前,你竟还敢走神?!”
那发束上的青蓝之膜,似乎极受干燥空气的克制,遇之如风中沙,眨眼间的功夫,就稀释淡薄得再不可见了,于是那四簇头发,确就被阻在了拱桥之外。
可是受那曾书瑄一喝,立即就又扎破了层层的火焰,冲破了防线。
头发没焦。
火桥却被灭了。
因为其上冒出了劈啪作响的蓝光。
伴之而起的,更有一道爆雷般的炸响!
一瞬间汗毛倒竖,思绪也被拉回,云山这才知晓了眼前此女的恐怖——这些东西,赫然全是电流!
不得已,后仰未起之际,他也只好当即就是一个侧翻——左手屈肘,微撑地,右臂则是依靠翻转的带动,立马便是一拳,砸向了左侧刺地而出的一根电锥。
排云烈虎,风龙相和!
外加一个醋钵大的硕大火球,抵于其前,隔开肉拳与电。
……
……
三分之一盏茶的工夫之后。
云山连连闪退之际,却还是有几分心不在焉的样子,盘亘在他的面庞之上,迟迟不肯消去,纵然交战正酣,搏斗激烈,身边也总有风声、火声、气爆声,亦不能减其忧思半点。
雷电因性质狂猛,总能破了他那风火罩的平衡,然而那些脆弱的头发,没有巨量雷电的保护,却也同样是扛不住深红风暴的反向围剿与收缩。一胜一负之下,曾书瑄赢不了他,可他也不愿正面强攻此人,徒惹雷电焦身。
于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战局便就慢慢地僵持了下来。曾书瑄现在总要留出二分之一的发量,密集在身周,以作最后的防护,因而攻击范围大减,而云山亦是需要时间,来思考下刚才的一些事,因而攻击频率大降。
——他刚才转头的时候,曾瞥见了一只「粉飞鹤」从远空飞了过来,栖停在了须屠的肩上。似乎是等到了什么讯息,待得鹤停,不过旋踵,这人闭着的眼眸,立时就大张了开来,并紧接着就看向了一侧的须方。而须方对视之,赫也是随即就皱起了一双眉头。
……
……
距离开场已过了半柱香,曾书瑄看着蚂蚱一样,蹦来蹦去,却又总是不出手的云山,终于是渐渐不耐了起来。
“你这混蛋,到底有完没完啊?”
见其无应答,一声娇哼,复又眸光一闪,此女竟就是怒极地挥手一舞,甩出了一声裂帛般的脆响!
那是一根「酥骸鞭」!
因其上缠了三五根发丝,于是这本身便有麻痹肉身之效的法器,便又携上了一条条乱飞乱蹿的青蓝电光,劈风而斩浪地,直击起了云山下一霎的落脚之地。
而同一时间,护其身的青丝绿云,一刹那的扭曲与幻灭,最靠近云山所在的发丝末端,更还是转瞬就巨化为了两个漆黑的人影,合力扑向了中间。
震耳欲聋的雷爆声,忽然间连成了片。
便像是边塞上的金柝与刁斗,齐鸣在了两军之前。
然而既是此二物在鸣,又焉能没有兵戈与狼烟作和?
自然是该有的。
云山眸中精光一耀,便就成了兵戈与狼烟。
——无尽的星火与焦烟,猝然成片地闪现了出来。
随之一同出现的,更有一道龙骧凤矫般的白影,光是其拉扯而出的如尾之残影,便就赫已长达了四尺之巨。
鞭梢击之,如刀斩空无,发末刺之,如针入湍水,黑影袭之,如绳缚清风。
所有攻击,尽皆无效!
曾书瑄见之,立时便知自己中了计。先前对方魂不守舍,还有几分可能是真的,可是待到了此刻,那种分神的状态,却恐怕早已就成为捕雀的牢笼了!
危情临身,樱唇一咬,她顿时便欲令那两尊漆黑的影子,散化为丝,急回以护。
然而却又不料,散布周遭的那些浮空之碎焰,那些原本在意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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