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那麻袍老者离去后,没有什么话说,云山便就将章程二人,请入了自家屋中。
章坎较随性,一入了屋,便就自顾自地打量了起来,而程庾此人,则是面色一凝,就觑着面前桌旁,用水火之法烹起了茶的云山,疑问道:“云师弟怎应得如此急?竟连具体是何事,都不打听一下。”
一语出,气氛顿时就有些怪异了起来。
章坎斜斜地转过了脑袋,平静地看向了云山。
程庾虽有疑,却也是极端的平静。
于是云山伸手一引,请他二人坐下的时候,便也是分外平静地自叙了起来,仿佛说的,根本就不是他自己一样:“有何要问的?”
“宗门的附属势力里,以前没有过晋家,此时既然冒出来一个晋家,这家主又难以放下身段,腆颜向我等求援,那自然便是新立不久的了。”
“而附属的修真家族里,又无一不是身处矿地,肩负着替宗门守矿开矿的重任,但又偏偏,宗门外事堂,并不是多信任这些‘外人’,所以每每有新矿开采,便会放任一妖物作乱,一则搅动灵脉,聚生灵潮,提高附近地域的灵根出产率,二则嘛,无非是养匪以迫兵,使其时时皆需我宗援力,不可自立。”
“他会来此,多半是矿场附近的那只妖物,已然让晋家死伤狼藉、招架不住了。”
“可是我宗大变将起,根本就收力都来不及,哪又还有可能此时外遣?”
“他在公事上,走程序求不着人,那自然也只好是来到下面,换成私事,以求一援了。”
茶一入盏,转瞬便已倒满了,于是话锋一转,云山便就又抬起了视线,眼冒了灼灼的精光:“倒是我想问问,两位师兄多番找我,到底是所为何事?”
“对那晋家,既有一二引荐意,那莫非,又是与齐岭有关?”
闻言后,章坎程庾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一阵惊心,便就又马上冷肃起了一张脸,随即二人挥手一动,便就招出了四物,并将之轻置在了桌上。
——两瓶二器。
两瓶皆为拇指大的白色瓷瓶,不知装了何物,二器则皆不过酒盅大小,一物半褐半黑,如一扇贝,一物赤褐交杂,质如水晶。
云山睹之,双目登时就是一缩。
因为其上的气息,虽属性截然不同,他却又还是立即察觉了出来——后二物,赫然是与他储物袋中的一件法器,相似到了极处!
而神识因之而动,他更还发现,自己的储物袋中,更还有一件差些遗忘了的物事,似乎早早的,就开始了动摇。
“是「锦蔓金珠」!”
“李部身上的那一颗「锦蔓金珠」!”章坎不等其问,紧接着便开口解释了起来。
于是瞿然之貌,一闪即逝,云山便又定下了心神,静听起了二人语:
“这两件宝器,皆是下品灵器之阶,一为「殛骨连贝」,一为「旭叶缠晶」,前者为水木二属,后者则为木火二性。”
“至于云师弟得自李部的那一颗「锦蔓金珠」,则为金木,品阶为上品法器。”
“三者之间,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的来历,那就是昔年一次外遣时,我、程庾、李部三人,曾在奚平国与东轩国的一处接壤地带,也就是晋家扎根的齐岭附近,发现了一个深埋地下的洞府废墟,其内便藏了这三物,以及几具尸骸。”
“这三件器物,是由一件金丹修士使用的法宝,分化而来的,其中「殛骨连贝」、「旭叶缠晶」为主,「锦蔓金珠」为次,三者以木属性为连系,合共具有四属性,独缺了五行之中的‘土’,故恰可联手,以捕捉「化土眠虫」。”
“化土眠虫?!”骤然一声低呼,云山便就打断了章坎的叙述。
可章坎却也不以为忤,一声“不错”,旋即就又续道:“正是需要以‘金之力’、‘木之枢’、‘水之罾’、‘火之瓮’相合无间,才能捕捉的「化土眠虫」!而它一次沉睡九年,所产出的奇物,便正是可助人筑基的「小坤血元晶」!甚至于,一旦土灵足够,又无人扰之,它更还能合出「小坤血元珠」,辅人结丹!”
蓦地一下,声音就止了。
章坎端起了茶杯,润起了口。
程庾则依旧是凝目以视,不移半分。
——皆是一副万事已毕,唯等他答复的样子。
然云山在侧,见之顿,却又并无他们料想中的狂喜或是惊讶,反倒是眉头一皱,就另有了六疑:
“虫在何处?”
“虫龄几何?”
“你二人又怎知「锦蔓金珠」在我手上?”
“谷内魔气森森,敌我不分,战又将起,你二人此时来找我,竟就不怕我是魔门细作?又或者,你二人怎就能确定,我不会对你们起疑?”
“再者,筑基与结丹之契,可为千人谋,万人夺,二位师兄当下便已全盘托出,就不虞我会见利弃义,设局一口吞之?”
“赶在熔炉开启之前,急急拜访,又怎能不是为了熔炉?熔炉之中,还有何事?”
章坎犹在低头喝水,闻之就是一笑,也不抬头,轻飘飘的一句“我信你”,便就抚平了云山所有的疑虑与愁容。
而之后,则就是沉默了许久的程庾,又接起了同伴的工作:“虫便在齐岭附近的一处废矿底下。”
“虫龄约在一百三十六岁,醒时气机强盛,不弱一筑基中期,距离下一次「小坤血元晶」的形成,大致还有八年。”
“我二人曾得过一种秘法,仿金丹之能,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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